2.会无好会
那日他无意间听见了舞和族长的谈话—
『想见旋?为什么?』张夜舞压低的嗓音听得出有丝怒气。
『不晓得。我并未答应,你大可放心。』张起灵的嗓音一如往常,没有任何高低起伏。
『但,族长……您不是说:那块土地下头……有座大斗?』
『的确是。应是明清时期的墓葬。之前价钱也谈妥,倒不知为何现在提了这么古怪的要求……』
『那这笔交易……怎么办?』
『就取消吧。不差这一桩。』
『……』
族长虽说得轻描淡写,但舞的嗓音听来不是普通的忧虑,而张日旋听得似懂非懂,只隐约察觉有什么事发生,且与自己脱不了干係。
后来,他从其他人口中旁敲侧击得知:原本族长向赵老闆购入了一块土地,条件都谈妥了,要签约时不知为何赵老闆反悔了,向族长提出合约须重新讨论,而且要他的下属张日旋独自赴会商讨。而赵老闆,便是那时延揽卓练,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
唔……也不只一面之缘,有一回宴会,他穿得非常暴露的那次,赵老闆似也是那群色瞇瞇盯着他的人之一。
会无好会,约无好约,但如果是因为那方面的癖好想与他单独会面,那他见见对方又何妨。
他知道舞绝对不会答应,于是他趁着他今日出门,製造了一些sao动,引开了后门的守卫,偷溜了出去。
他望着眼前只穿着睡袍,脑满肠肥、全身毛茸茸的中年男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语气与神色却依旧和缓,道:「赵老闆,关于那合约……」
赵老闆笑咪咪地抬起手,打断了他,向保鑣说:「你们先退下吧。」
肌rou纠结的保鑣看来有些迟疑地道:「老闆,这位先生身上有金属反应,但他拒绝我们搜身,坚持要在您面前才缴械。」
赵老闆圆胖的脸孔掠过一抹惊讶,但随即又神色如常地笑道:「美人儿,带着那些东西,伤了自己可不好,现在可以交出来了。」
张日旋平然的神色突浮现了一抹羞赧,看得赵老闆眼神发直,一颗心都痒了起来。
他吞吞吐吐地说:「事实上,不是什么刀械……」他翻下毛衣的衣领,黑色的项圈环着他细白的颈子,上头的金属扣环闪着冷光。「舍弟顽皮得紧,不许我取下,因此……」他缓缓将衣领復位,意在不言中。
赵老闆兴奋得直喷气,口水简直要流满地。
第一次见这人,只觉他高傲清冷,予人不易亲近之感,他好不容易找来的使蛊之人似乎也无用武之地,总之令他灰头土脸……第二次再见,这人却像换了个灵魂似的,举手投足之间,无论是顰眉或是浅笑,尽是风情……看了令人心痒难耐……甚至有流言传出:他那日连底裤也没穿,还让登徒子猥褻得逞……令他不禁扼腕自己当日为何只是看着,而未採取行动。
今日对方颈上的项圈已经间接证实了传闻:他和自己的亲弟弟有不可告人的关係,而且,的确特别青睞重口味的玩法……像这样外冷内sao的人,在床上搞起来一定很爽……
这也是他为何突然神来之笔地打住合作案—既可挫挫自以为十拿九稳的张起灵,又可享受软玉温香,何乐而不为?
他腿间的roujing已经充血顶起,在睡袍下襬若隐若现。
他不耐地再次摆摆手,向保鑣令道:「下去吧,没事了。」
高头大马的保鑣看似有些犹豫,但仍是点点头,转身离去。就在他旋过脚跟那刻,张日旋又开口:「那个……赵老闆……」一样是那绞着手指,欲言又止的模样,眼波偶一横来,明媚的秋水当真让赵老闆三魂去了七魄。「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让他们退出这楼层……我担心声音被听见……挺难为情的……」
虽然越说颈子越是低垂,但是一字一句还是让在场的人都听个分明。赵老闆听得笑顏逐开,嘴角都快咧至耳后了,迭声道:「当然当然,既然是我们两人『密谈』,间杂人等自是越少越好……喂,要你的人都撤到底下的楼层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上来。」
美人用这样楚楚可怜的语调请求他,他脑袋一热,什么也无法思考,自是什么都允了。
那保鑣脚步一顿,低声应了句『遵命』,便离开了房间,带上门前依旧戒慎地盯着那纤细的白衣男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的踌躇、支吾、含羞带怯……都非常的不自然哪……在那看似纯洁的白衣底下,真如同所见那般单纯吗?
不管怎样,老闆都下令了不是……雕花门扇重重闔上,阻绝了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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