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章尹海郡和邱里整理好衣衫,一前一后从器材室走出。当消失了大半节课的两位主角,一起出现在篮球场时,棕色看台上的女生们开始叽喳。尹海郡不在意这些,他抢过谷楷韦手上的篮球,压下身子,长腿一跨,前后左右运球。谷楷韦当然知情,他偷瞄了邱里几眼:“你这样,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尹海郡纵身一跃,轻松投篮:“你没谈?我还以为你同时踩八条船呢。”谷楷韦倒也坦诚:“都是聊着聊着就没劲了,都撞不到我的心。”篮球哐当落地。俩人也懒得打了,谷楷韦揽上尹海郡坐到了场边的椅子上,弯腰曲背,各自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喝着。谷楷韦擦干了嘴边的水,仰起头,望向在看台上和同学聊天的邱里,那巴掌小脸真是甜到任谁看了心情都明媚。他很羡慕:“尹海郡,你说你是不是时来运转,马上要登上人生巅峰了啊。就是打破我脑袋,我都想不明白,你凭什么能拥有仙女?”尹海郡往后一靠,大手摸了摸他的背,笑笑:“其实你也不赖,只是缘分没到。”谷楷韦回头就差点送上一巴掌:“你怎么比开了荤犯sao的晏孝捷还欠揍呢。”“不如舒雁啊,你俩多配。”也不知怎么,尹海郡突然冷不丁冒出这话,整得谷楷韦要笑掉大牙。谷楷韦:“我俩可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雁姐打小就an,我完美无暇的腹肌上,那道疤痕就是她抓的。哥们,我是嫌自己命太短,要找一女汉子?我当然也要小仙女啊。”尹海郡没再理他。反正,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谷楷韦最后的结婚对象,一定是舒雁。铃——一阵金属铃声响彻在体育馆里。体育老师冯翊吹哨让大家集合,全班分男女站成了五排。尹海郡在前头清点人数。冯翊说,要和同上体育课的十一班,分别派出四位同学打扫场内卫生,问是否有自愿的。但这种活,谁疯了才会自愿,巴不得一口气冲回家。见没人举手,冯翊随机抽了三位,最后一个名额自然是体育课代表尹海郡。几群人闹哄的散场。馆内空旷到有了回音。六班那几个男生根本带不动,懒洋洋跟要死了一样。还没走的邱里忽然召集了他们,男生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只见几个男生放下拖把,欢快的拔腿就跑。刚扫到篮球框底下的尹海郡猛然回头,发现六班公共区域只剩下自己,再看是邱里放了人,还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见四周没人看过来,尹海郡一把抓住邱里的胳膊,有些咬牙的不悦:“你赶走他们什么意思?”邱里双手背向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圆眼弯弯:“你不是想干活吗?我满足你,好好干。”她刚戳开了尹海郡的手掌,又被他拽住:“你干嘛去?不等我?”邱里有点傲:“等你干嘛?”有些话呼之欲出但又压了下去,尹海郡最后还是利用“孩子”,心机了一次:“麻辣烫……想你……”“是你想我吧。”“……”她太直接,又噎了尹海郡一次,算了,索性强硬点:“是,晚上跟我走。”“不。”“为什么不?”“海哥,我要练琴啊。”“哦。”邱里赶着去安老师家练琴,先走一步。篮球场那一大片区域,真只剩尹海郡一个人在打扫,他抓着拖把,弓着背,木地板混着拖把声,球鞋摩擦声,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成喜路,113号院。是安茹的别墅。一幢欧式的院子,用于教学的琴房在一楼,墙纸复古,家具名贵,文艺又浪漫。安茹出生在音乐世家,父亲是伯克利的老师,母亲是小提琴家,丈夫是法国艺术家,每年一半的时间在国内教学,一半在法国。此时,她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肩上披着羊绒披肩,看着少女练习。每次练琴,安茹会让邱里换上演出服,让她完全沉浸在演奏里。邱里穿着白色连衣裙,肩上的小提琴,铮亮洁净,她闭着眼享受着音符的跳跃。一阵柔婉曲调后,是节奏顿挫的强烈颤音。邱里正在练习的是下个月的参赛曲:《卡门主题幻想曲》,是她偶像anne-phieutter的曲子。曲音一落。邱里放下了小提琴,练一个小时,肩和手有些酸,不过,她依旧会保持该有的专业素养,从不弯腰驼背,体态轻盈,仪态优美。不过,从后半部分开始,安茹似乎就有些不满意:“邱里,上周末你没有练琴吗?”邱里心虚的垂眼:“安老师,我出去度假了。”安茹吸了口气:“知道你高三学业压力很重,所以想出去玩玩,放松放松。但你是我最器重的学生,下个月的比赛有多重要,你自己很清楚。”她调整了呼吸,继续说:“艺术生的竞争很大,优秀的小提琴手,每年都层出不穷,她们甚至比你年纪还小,所以,你明白安老师说的意思吧。”像遭到了重击,邱里脸上无光,点点头:“明白,安老师,我回家会反复练。”怕给小姑娘太大的重负,但有些真话也不得不说。安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从事艺术行业本就不容易,要想让自己拥有舞台,拥有欢呼声,想成为像anne-phieutter优秀的演奏家,你还要更努力才行。”缓缓地,邱里沉重的说出了一个“好”字-院里的游泳池盖上了白布,冬夜的高树萧瑟不已,凌厉的冷风刮着枝头的枯叶。换上了棉衣的邱里,背着琴盒走到了铁门边。被老师批评了,邱里很失落,她没有怪安老师严厉,而是怪自己,的确是这阵子过度放松所导致。她的模样跟丢了魂一样。“谁欺负我家里里宝宝了?”铁门的光线,半暗半暗,传来的是尹海郡的声音。邱里立刻抬起眼,看到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时,她拉开门就冲到了他身前。她很不开心,一手拽着琴盒带,一手张开,撅着嘴撒了娇:“抱抱我。”她不说这句话,尹海郡也会抱。他替邱里背上琴盒,单手直接她扯入怀里,结实的胳膊紧紧地揽着她的背。她好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哪怕只被抱一下,她的不快乐就消失了一半。或许,这就是谈恋爱的好处。有人可以倾诉,有人能当自己的树洞。邱里蹭在尹海郡的怀里,简单的说了刚刚发生的事。听完,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又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脑,安慰道:“我不懂什么艺术,我觉得你怎么拉都好听,因为我俗,我只看脸。”想用幽默逗逗她。忽然,俩人都笑了。邱里出了尹海郡的怀抱,同他十指紧扣的往坡下走去。他们走得很慢。因为舍不得分开。迎着树下泄落的月光,尹海郡边走边说:“父母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你的压力应该很大吧?”邱里抿抿唇,不想说话,因为的确时长被压得喘不过气。尹海郡见不得她不开心,于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用力地来回晃:“没事,以后,我养你啊。”这次,邱里是真被逗笑了:“你能养得起我?”“嗯,也是,”尹海郡困难的皱皱眉,“给你买几个包,我恐怕得去割肾……”“不行,”邱里还较起真来,打断道:“肾不能割,肾割了,我怎么办,我就不幸福了。”尹海郡仰头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掐了掐她水嫩粉红的脸蛋:“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可爱呢。”萧条的小坡上只有不明朗的月光,可少男少女的爱情却像柔和不刺眼的一道光,落在地面,闪闪烁烁。“里里……”一道特别熟悉的声音从坡下传来。是爸爸,邱里下意识松开了尹海郡的手,而后,她看到邓倩良也下了车,站去了一旁打电话。见小提琴盒还在尹海郡肩上,邱里在想如何和父母解释。邱海权不疾不徐的走上坡,昂贵的风衣十分笔挺,人样貌也是高瘦儒雅。他看了看女儿身边俊气的男生,问去:“里里,这位是你的同学吗?”后一眼,他又看到男生的肩上背着女儿的琴盒,本能的稍微多想了一些。尹海郡没慌,很礼貌:“叔叔,您好,我是邱里的同班同学,我叫尹海郡。我家就住后面,她练习册掉学校了,让我给他送过来。”知道琴盒是关注点,于是,他将琴盒还给邱里,动作自然又有分寸,也解释了一句:“叔叔,我觉得男生帮女生提点重物是应该的,您别多想。”邱里偷偷瞄了他一眼,心底憋着笑。邱海权也没多想了。他叫车旁的夏叔,让他把琴盒放回了车上。这时,打完电话的邓倩良走了上来,也多看了男生几眼,不过,她的目光就稍微凌厉了些。邓倩良对邱里说:“我和你爸爸刚刚在附近见人,想着很久没见安老师了,买了些礼物过来看看她,走,再上去一趟。”“好。”邱里跟着父母又折了回去,只是边走边时不时回头,她看到尹海郡双手插兜,孤独的站在街道的光影里。怕他失落,她机灵的双手背向身后,手指一合,朝他比了一个爱心。尹海郡笑了,是甜的。从后备箱拿上一堆礼物的夏叔,匆匆往上赶,走过尹海郡身边时,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小伙子,别怕啊,我两个老板都不吃人的。”尹海郡笑着点头:“嗯。”目送走夏叔,他独自一人往公交车站走去。怕?自从他做下不去曼谷,同她在一起的决定时,就把以后会发生的一切都想到了。他也把“怕”这个字彻底从字典里删除,把坚定,刻肤入骨-夜里,十一点。在回来的路上,邓倩良还是问了邱里一句,有没有谈恋爱。邱里淡定的否认,说和你刚刚的男生真的只是同学关系,邓倩良也没再问。妈妈起疑心很正常,不仅是刚刚在安老师家碰见了尹海郡,也因为她从安老师那得知,自己最近状态不佳的事。所以,邱里决定最近要刻苦练琴,不能再让妈妈起疑心。因为她了解邓倩良的脾气,和尹海郡早恋的事要真在高中就被揭穿,一定会棒打鸳鸯。洗完澡出来,邱里接通了尹海郡的视频。画面里是麻辣烫,她窝在小沙发上,看到宝贝崽崽,恨不得猛亲几口。亲着亲着,麻辣烫被抱开,换成了尹海郡的脸,他侧着脸求亲亲。邱里啵了一下。尹海郡抱着麻辣烫,问:“心情好点了吗?”“嗯,好些了。”邱里点点头。丧着一张脸。无Jing打采的样子骗得了谁。尹海郡双腿搭在茶几上,麻辣烫乖乖的趴在他身上,他一手摸它,一手举着手机,说:“你把语文书拿过来。”“什么?”邱里一惊。尹海郡抬抬下颌:“去拿。”带着些好奇,邱里从书包里翻出语文书,问:“然后呢?”尹海郡:“翻到20页第一行第一个字。”听话的翻开,邱里默念出了那个字:“我。”尹海郡再说:“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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