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才刚升起,学校里大多数人都还处于睡眠当中,一年级新生也全部都还没到。
走廊上,只听的见自己的细微脚步声,以及吵杂的鸟叫声与蝉声。
走进电梯里,按下了写有禁字的楼层,也就是这所学校的地下室。
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靠在墙上,双手环胸。
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从容笑着的模样,一个人时却是双眼黯淡,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冰冷。
电梯门开啟,映入眼帘的是燕尾服少年,正露出一抹浅笑,双眼透出一丝恭敬之意。
「血怜,又见面了。」
血怜勾起嘴角,走出电梯里。
「是啊。」
「来找父亲的?」
「嗯,他叫我过来。」
「没意外的话会不会是要说他的事?」
「也许吧。」
话音刚落,她转身就走,朝身后那名少年挥了挥手。
地板、墙面,天花板,都是铁皮製作而成。
灯光昏暗,空气中流动着冰凉的空调。
除了自己的脚踩在铁皮上的声响外,其馀就是死寂一片。
越往前走,左右边的墙面不知何时变成了像是监狱一般的房间。
里面的空间不大,毫无任何物品或傢俱。
只有最深处的一个小孩子被墙面连接的铁链拴住双脚脚踝。消瘦的身体,绝望的神情,正瘫坐在地,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地板的深色铁皮上,还沾染着些许血跡。
外围以一种透明玻璃隔绝,水渍的痕跡看的出来每天都有好好的擦过,才会那么乾净。
可想而知,这些年龄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们,都是这所学校校长的所有物。
所谓的培养孩子,正确来说就是在培养杀人兵器。
而血怜,也正是从这种地狱般的地方出来的。
她已经饱受折磨十年了。
注射dah,以及其他会感到剧烈疼痛的不明药物,虐待、训练彼岸之力,还要承受差点被杀死的绝望感。
十年,她撑过了十年。
好不容易撑过十年的痛苦,却要在这所学校当起宿舍长,还要杀死那些无辜之人?
但这又如何呢?
早已散失所有感情的她,只不过是父亲的杀人兵器罢了。
如今,却出现了她最爱的哥哥。
那些早已麻木的感情,也在遇见他之后被打破了。
就好像看到了救赎一般,哥哥就是那一道拯救她的光芒。
她好想马上就跟他相认,好想立刻就衝进他的怀里撒娇。
但是不行啊。
如果这么做的话──父亲会杀死他的。
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铁门。
她向前一步,铁门自动为血怜开啟。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华丽的玻璃桌,桌前的办公电脑椅背对着血怜。
她踏进类似办公室的房间,走到桌前停下。
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才开口:「父亲。」
「血怜,你剪头发啦?」
坐在电脑椅上的校长声音低沉又成熟,只凭感觉听的话年龄大概落在三十到三十五岁左右。
「你不是都看的到?」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顶嘴。」
「……话说,你干嘛不转过来?」
她嘴角勾起,又说:「难道你秃头?」
话音刚落,只见电脑椅刚转一下,就有一把飞刀飞来眼前。
血怜见状,缓慢的歪了下头,飞刀从她的耳旁飞了过去,发丝被割掉了几根飘落在地。
碰!
飞刀狠狠的插进铁门上,可见这飞刀的速度有多快。
血怜慵懒的抬起眼,看向了眼前的父亲。
已经转来正面的校长,有一头棕色又柔软的短发稍显凌乱,穿着得体西装,长相成熟又稳重还带了点和蔼可亲的感觉,下巴留有些许鬍渣。
如果不说他是培养杀人兵器的男人的话,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好校长。
血怜还是那副从容的笑顏。
「什么嘛,你没秃头啊。」
「听说你选了一个男生当你的助手?」
「嗯,怎么?」
「她是你哥哥吧。」
「我有哥哥吗?」
血怜微微歪着头,拿出棒棒糖思考了下,又塞回嘴里舔了舔,嘴角勾了起来。
「我有哥哥?」
校长勾起笑容,那是一副毫无情绪的笑顏。
「你说谎的技巧还是很差。」
「我就当作你夸奖我了。」
「别担心,我不会杀了他。」
闻言,血怜的双眼闪过了一丝红光。
「因为他──是上等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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