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特佳难得和丘lun纳达成一致,要好好检查一下这个名叫斯德尔索尔的男学生。她甚至说了些自己上学时候的秘密,以此来论证看人的重要性。比如跟某位男学生交往,却发现他根本不敢做爱,只是纸上谈兵。又比如和某位男学生真做到了床上那一步,却发现他同时和一个男孩做过,两人经常将她的事当做高chao后的谈资。丘lun纳一开始义愤填膺,到后来也越听越不对劲,开始盘问她上学的时候到底和多少男生谈过恋爱。两人暂时忘记了斯德尔索尔的事。好在丘lun纳订了闹钟,比连伮的下课时间早五分钟。“准备准备!”他推着喀特佳,让她不要准备什么特别昂贵的零食,省得给男孩一种错觉——觉得连伮的监护人好像很能讨好的样子。喀特佳却咧着嘴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将丘lun纳买来自己解馋的巧克力圣代全部摆在画室大厅。远远地看到两个小孩一前一后地走。丘lun纳不满地摩挲着衬衫纽扣:“他不跟她走并排!”喀特佳推了他一下:“吹毛求疵呢。”实际上,喀特佳眼神比较好,已经看清了斯德尔索尔的长相,连说话都连带着温柔了些:“人家说不定是不好意思呢,哪有刚认识女孩就和她走并排的?”丘lun纳感受到了背叛的气味:“可是你刚刚讲说你和一个男孩没认识几天就上床了……”喀特佳威胁他闭嘴。看到丘lun纳和喀特佳的上下唇一刻不停地翻动,连伮抿了抿嘴,替他们口干。“那是我的,”她偏过头,向斯德尔索尔介绍他们,“我的老板。”斯德尔索尔熟稔托卢劳动法,清楚地记得上面有不能招收童工这一项。“所以你是画室的画师吗?”“是的。”哎,连伮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雀跃了一下,这种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感觉挺好。或许,还因为对象是斯德尔索尔的缘故……她往嘴里填了一颗椰糖,嚼的满脑袋都是咯吱咯吱的响声,也就不再想其他事情。丘lun纳摆了一个很流行的拍照定格造型,听说是从某本时尚杂志上学来的。连伮耸了一下肩膀,表示尴尬,便越过他,先向喀特佳介绍:“他是斯德尔索尔,我的,呃,朋友。”回头的时候,连伮以为斯德尔索尔会像和她说话那样,带一点轻易不能察觉的害羞打招呼,却发现他已经挂起得体的微笑,低头握手,开了播音腔:“您好,夫人。”喀特佳拼命点头,十分满意,立刻进屋去拿巧克力圣代。连伮沉默地挪着脚。什么外交官……不过,她觉得有乐趣了,紧接着又向丘lun纳介绍:“丘lun纳,这是斯德尔索尔,我的好朋友。”她加重读“好”,斯德尔索尔的风度便卡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您好,丘lun纳先生。”丘lun纳不吃他这套,直接问:“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经营矿产。”斯德尔索尔很自然地说了出来。虽然对托卢的产业结构一无所知,但根据连伮的常识来判断,斯德尔索尔家应该相当有钱。她想起那天来送钥匙的管家,便帮着添了一句:“哦,矿户家的少爷。”斯德尔索尔依旧在微笑,耳垂处有一丝红,很快消去了。丘lun纳的反应却出乎连伮意料。听到斯德尔索尔说出“矿产”这个词,他立刻摇头笑,将他当成爱恶作剧的小孩一般打量:“矿产?那么说,你家是住在桑德威斯坦喽?”他的手背在身后,跟喀特佳比划:不行,这孩子太能说大话。“是的。”斯德尔索尔应得不算慢。丘lun纳有些动摇:“姓什么呢?”“姓‘伯顿’。”喀特佳在屋里咬着巧克力圣代,隐约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名人票选名单中见过这个姓氏。她不大关心经济,更喜欢那之后的文娱票选。然而丘lun纳却吃了一惊:“你的父亲是安立奎·伯顿?”斯德尔索尔笑着点头。连伮凑到丘lun纳身边,见证面部肌rou的奇妙舒展:“丘lun纳,你现在有点像黑海刺水母。”丘lun纳轻轻地将连伮推到一边,小心地搂住斯德尔索尔:“我的孩子,画室欢迎你。”连伮难得被丘lun纳冷落,小步跟上:“什么呀,你要让他来工作吗?”“托卢是有劳动法的,禁止招聘未成年人。”丘lun纳严肃地指了一下未成年的连伮,装出做父亲的威严来。他带着斯德尔索尔转个不停。连伮只好去向喀特佳告状:“是我请他到画室里来玩的,又不是丘lun纳。”喀特佳托着腮,随口赞同:“对对,长相是漂亮的。”连伮没事做了,趴到画室还没装修完的玻璃回廊上,哈着气玩。晚饭的争夺至关重要。丘lun纳和喀特佳互不相让,斯德尔索尔便得了空闲,去找连伮。他看到她正在用手擦玻璃走廊,擦得食指都发黑了。“连伮——”“挺受欢迎的嘛。”连伮转过来,连半边嘴唇都是黑色的。她好像在笑,又好像在生气,白色的牙齿带着威胁,亮出小半排,看得斯德尔索尔愣住了。他无意识地去抽shi巾,帮她擦了擦嘴。“嘴唇,上面,沾了……”他的外交辞令被按了delete,正在一行一行地消退。退无可退时,他将纸巾轻轻塞进连伮手里。连伮扒在玻璃上,探头去看斯德尔索尔越走越快的背影:“很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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