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所说的补偿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论多少怨恨,她不愿她们如此相互怨恨,因此她只能妥协,然后试着付出一些爱与关怀,好让这段关系回到正轨。
而至于她的怨恨,也不是真的不恨,只是相较于此,她们当下扭曲的关系更让人窒息。就像shi润的帕子覆住了口鼻,起初还能忍受,但是渐渐一张两张三张往上叠加,窒息一点一点累积,非常痛苦,却又引诱着人去沉沦。
她总是很擅长沉迷于煎熬,善于破罐破摔,善于在痛苦中放任自流、自生自灭,甚至感到解脱。就像过去——因为相信真爱无果,所以破罐破摔,而因为破罐破摔,继而接受了家里一切的安排。到了荣家,再次陷入这个循环,因为不相信自己能够获得荣卿的欢心,所以破罐破摔,也因此,放任自己陷入与那人的不论关系——这一切,是她悔恨与痛苦的根源。
事到如今,她紧紧抓住自己最后的理智与冲动,她想,她应该最后再努力一次,就这一次,试着去争取,此后无论是生是死,是回金陵再嫁,还是留在京城讨生活,还是继续自生自灭,才好有个依据。
快感混乱的冲撞中,文卿一直浑浑噩噩想着这件事。但是随着这场情事的持续,每每高chao,她心中想要诉说的欲望便无限膨胀,而落下云端后,又猛然萎缩,好像几乎消亡。片刻的清醒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那人如何对待。
被爱人凌辱简直教人心碎,被调整姿势的时候,文卿绷不住酸楚哭意地哽咽起来。
喉间的灼烧将整个胸腔烧如蒸炙,她的大脑昏昏涨涨,混乱得仿佛风雨交加中的断壁颓垣,忽然电闪雷鸣,白光轰然一声在她脑子里炸开,可她却无力再哭叫,而仅仅只是微弱地呜咽了一声,扭曲痉挛了一阵子,很快恢复瘫软的姿态。
她已经很难做出其他反应,那人见状,愤怒异常地摔了什么东西,起身胡乱为自己穿上衣服,作势离开。
文卿朦胧地望着她的身影,艰难地伸出手去拉住她,“鹤生……”
细伶伶的手臂软若无骨地遍布着红痕与瘀青,尤其是手腕一圈,像是某种镣铐,被异样的ye体濡shi。鹤生垂眸看了一眼,愤怒过后,是极致的平静。片刻,视线顺着手臂游至红肿shi润的ru尖,突然停住,她对上她的目光,“你睡吧,我吩咐丫鬟进来照顾你。”
鹤生并不是一个重欲之人,她所有的冲动大部分都源于恨,爱只占据极小的一部分,而恨到了极致,便自然而然成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人。
也不是后悔,而是……
“鹤生……”文卿仍唤她,带着委屈的哭腔,目光弥散而哀戚。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鹤生不明白,但也留步看她。
“我……”文卿张了张唇,嗓音有些喑哑,“我喜欢你,我、爱你,”她几乎是豁出去了,但是说到后来又心酸地扁了唇,忍不住想哭,“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们和好吧,还像以前一样,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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