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言一听便知范老太太是为了那郑子息来的东宫,当下撩开层层叠叠的帐缦,走到苏一箬的身旁,见她熟睡着的面容上柳眉微微蹙起,便知她定是为了此事悬心不已。
他便走出里屋,与张启正说道:去康平王府一趟,把郑子息捞出来吧。
张启正连忙应是,当下便要连夜赶去康平王府。
*
翌日一早。
苏一箬便从曾嬷嬷的口中得知了赵予言去康平王府后将郑子息保了出来一事。
她却愈发烦闷,那日她去外书房给赵予言送吃食时曾听东宫幕僚在里头与赵予言商议大事,道:康平王还算听话,殿下可好生笼络一番。
苏一箬虽不懂朝政之事,却也知晓赵予言如今在做生死系于一线之间的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若是为了郑子息去求了康平王,可会影响他的大计?
苏一箬心下难安,一双柳眉微微蹙起,连身侧的曾嬷嬷也瞧出了她紊乱的心绪,便问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苏一箬便与曾嬷嬷说道:嬷嬷曾教导过我,不要去干涉殿下外头的政事,可是昨日的事儿已是让殿下劳心劳神了。
曾嬷嬷见状则神色也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见苏一箬为此劳神忧思,便劝解她道: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本是一体,您的事儿便是殿下的事儿,若您为了这些事悬心不安,便是殿下为了这些事悬心不安。
话虽说出了口,苏一箬却懵懵懂懂地望向了曾嬷嬷,似是在竭力揣摩她话里的深意,只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太明白。
曾嬷嬷也知晓不可拔苗助长的这个道理,太子妃既是做到了如今的位置,于人情往来之上便要愈发Jing进一些。
苏一箬心里隐隐约约有几分触动,只是却未曾在赵予言跟前吐露出半分来。
一月后,祖父曾经的旧友不知从何处知晓了苏一箬的身份,竟打着与太子妃相熟的名字遣了他的妻子来东宫与苏一箬打交道。
这下不用曾嬷嬷提点,苏一箬便佯作不知,只说:不曾认得这号人物。
那妇人便只能讪讪然地离去。
当日夜里明儿与月儿便忍不住嘀咕了两句,道:从前姑娘那般艰难,也不见这位昔日的旧友帮扶姑娘一回,如今却又恬不知耻地凑了上来,当真是惯会捧高踩低。
便是这四个捧高踩低之字让苏一箬心生感叹,忽而有些明白了曾嬷嬷那日话中的意思,嬷嬷是在告诫自己,要认清这世上大多人的品性?
也该多为阿言考虑一番,她欠郑家的人情经了这事后已还的差不多了,往后便不该再为了郑家的事儿劳烦阿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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