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了！起火了！”

    傍晚的伏虎镇，冲天的火光熊熊燃起，映红了天边的晚霞。路边的小乞丐瞅着天边的火烧云，拍拍身上的破衫褴褛，瞅准了个空挡，一头钻进了火势渐猛的酒楼。

    身后几个年纪更小的小乞丐，吓的蜷缩在远处的稻草堆边，眼看着西小川的身影，没入了火海。

    “阿姐，小川哥会不会死啊”旁边小脸脏兮兮的小乞丐，蹲在稻草垛下，瞅着消失在火海里的西小川的背影，眼泪汪汪。他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只喝了镇子边上那条河里的水。河里有鱼，可镇子上的乡绅不让捕，说那是朝廷的。要吃鱼得交钱，可他们没有钱。

    小乞丐看起来不大，约么四五岁。眼泪滑过的小脸上脏的看不出模样来。旁边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小乞丐，一样用稚声的语气安慰他道：“没事的，小川很快会出来的。弟弟不哭”不大的手，擦了擦小乞丐的脸颊。小乞丐蹲在那里，鼻头抽抽着，似乎更觉伤心。

    不远处，拿着枯树枝在一起哼哼哈嘿打闹的两个大点的小乞丐，玩的不亦乐乎。似乎对于西小川只身闯入火海的事，不觉有恙。

    火势越来越大，附近赶来救火的居民衙役，拎着水桶轮番往火焰上浇水，也没浇灭冲出二楼的火焰。

    杯水车薪。

    到那两个小乞丐也开始担心起西小川来，停下不打着玩了的时候，一个蒙着麻布袋，蓬头垢面的少年从里面冲了出来。麻袋外面的头发烧的焦卷，怀里揣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只听旁边救火的大人见状骂道：“不知死活的小瓜皮，也不怕烧死在里面”

    西小川从酒楼里抢出了六七个馒头，半只烧鸡，奔到了稻草堆前。最小的包子见到西小川从火场里出来，起身抱住西小川的腰，惦着脚尖，小嘴儿哆嗦着哭。

    西小川眉毛都被烧焦了，低头捋了把小包子同样乱糟糟的头，从怀里掏出一只鸡腿，递到小包子嘴边。小包子哆嗦着嘴，眼泪汪汪的不肯吃。

    旁边小包子的姐姐接过鸡腿，揽过包子喂。小包子哼着鼻子，咬了一口。小包子咬完，姐弟俩笑嘻嘻的。那边，西小川把衣服里兜着的馒头分给了附近的小乞丐们。

    身后十丈开外的酒楼，整个淹没进了火海中。

    而另一边，一名跟西小川差不多大的少年，也在人声鼎沸的火场外哭泣。那名少年衣着福贵，青丝盘扣的汴绣锦褂，燕青斋的马靴。西小川认得那名少年，就是身后即将烧成炭的赐福临酒楼的少东家——龚逢淳。

    “走，回家”

    收回目光，西小川咬着馒头，领着几个小乞丐回破庙。火场里，他还抢到了两只大猪蹄，够明天一天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