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姜淮和向野的苗人苗姓仡楼汉姓钱,二人喊他钱叔,这人倒是没说虚的,吊脚楼外晒用千斤顶绷紧着几张牛皮,屋里也一股发酵后的牛皮味儿,确实是个做鼓的好手。
向野摸了一把,只觉皮面轻薄,声音明亮,由衷地称赞了一句:好皮子。
钱叔听得高兴,姜淮又按照民宿收费标准向他借住了间次卧,晚间高兴地拎回酒菜回来,把向野灌了个面红耳赤。
酒一多,话就多。
叔,咱寨子里怎么没见年轻人呢?
对方浅舔了一口酒,嗤笑一声:年轻人?哪个年轻人愿意窝在这山沟沟里头?能跑的,早都跑了。也有借着德夯开发景区发财的,那也是早年,人都吃上菜了你再去抢冷饭,不合适。
出去也是为了挣钱,挣到钱了就回来了。
钱叔没反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再说话。
直等到月上柳梢,整个寨子逐渐陷入黑暗,隔壁房间终于传来了钱叔响亮的鼾声。
姜淮掏出手机想联系狄轩,因为不清楚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冒然打电话,一连发了十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
她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
会不会出事了?
老旧的床铺发出轻微的吱呀一声, 向野在黑暗里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嘴一瘪;你只关心别人。
大概是第二次在她面前喝酒。
苗族有白酒泡包谷饭的习俗,又叫苞谷烧 ,一般都在50度往上。
向野其实算是年轻一辈里面能喝的,烟酒都碰,但对上钱叔这种喝了半辈子的,简直跟玩一样,堪堪坚持了三巡,脸到脖子都红透了,滚烫得贴着姜淮微凉的小腹,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其实他们激情的时刻往往多于正常交流,更别谈依偎在一起享受温馨,盖着棉被纯聊天。
除了上次那句无法辨别真假的喜欢以外,他们更多的像是一对关系畸形的男女。
这分明是姜淮一开始就乐见其成的结局,但似乎、在当下,和向野只是呆在一起,也不是那么令她反感。
手机叮地一声传来消息,狄轩含糊其辞,只言他和张芹呆在一起,叫他们放心,末尾有个小小的¥@n,像是无意间按出的乱码。
不过没事就好,姜淮悬着的心放回去,肚子被扎得又痒又疼,是向野,被手机的声音和光亮打扰,不耐烦地左右滚了一下。
醉酒的他比不醉酒时可爱许多,倒像更容易激发女性的母爱,姜淮顺了他的意思,关掉了手机,二人重新陷入黑暗中,忍受着粗硬的短发扎着小腹。
nainai以前说,头发粗硬的人性子强,执拗,凡事都要求个结果。
她就不是,天生头发细软,凡事让她不如意了,第一反应就是跑。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路上,就可以坦然说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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