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可正对着桂花树发呆呢,次子陈瑜倒是过来了。
“父亲,”陈瑜说,“母亲让我来问问您,午饭想吃些什么?”
“别跟你哥一样,”陈奇可莫名其妙抛了一句话出来,陈瑜倒是听懂了。
“父亲,”陈瑜点点头,“您放心,他们骗不了我。”
陈奇可就知道,陈瑜也看出苏家人的企图来了。一家子都不努力上进,却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地赖在陈家身上。
他不介意苏落雪补贴家人,可他不愿意苏家人狐假虎威,在外面为非作歹。最后恶名落了陈家头上,他再小心也是白搭。
他在首辅的位置上,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因为他自己为非作歹下狱,陈奇可也认了,可若是因为被人拖下水,陈奇可实在不甘心。
陈奇可想了想,又吩咐陈瑜,“你妹妹听你的,小心些,别让他们有机可乘。”
“嗯,”陈瑜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院子里新栽的桂花树,问,“您爱过她吗?”
陈奇可摇摇头,“不爱。”
戒指里的徐婉如听了这话,突然泪流满面。
她的爱恨,于陈奇可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费尽心机嫁了他,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这样的人生,她很后悔。
徐婉如困在白玉戒指里面,在陈府又过了三年。有时候,跟着陈奇可上朝,有时候,也跟着他去十二美人的屋子里,有时候,也去苏落雪住的芝园。
这几年,苏落雪跟陈奇可的关系,越发相敬如冰了。当年他们在徐婉如面前,不知道多少恩爱,不知道多少鹣鲽情深。
现在,陈奇可看穿了苏落雪的心思,两人也成了尘世间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夫妻,有矛盾,却仍旧一起生活。
徐婉如心愿得偿,却没什么开心。当年她费尽心机去破坏他们的感情,现在他们真生疏了,徐婉如却觉得没劲。她不喜欢陈奇可了,他们好与不好,与她有什么相干。
到了第三年的秋天,有一日陈奇可正上朝呢,却有言官出列,说陈奇可贪赃枉法,勾结宦官,企图造反。罪名一条比一条重,陈奇可愣在当场。
贪赃枉法的事大家都在干,他自然也有做,可万万不到造反的地步啊。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的事,陈奇可为了自己的位置,也做过不少,可哪一件,都跟造反无关啊。
内阁次辅朱时雨出列,说陈奇可勾结司礼监的宦官,盗用神木厂用来修建皇宫的楠木。陈府扩建之时,府中规制,处处逾越臣子本分。
又说陈奇可的长子以权谋私,利用职权之便,私下买卖粮草盐引,在宣府一带,暗通鞑靼。说着,朱时雨拿出许多通敌证据,书信记录,人证物证,一样不缺。
英宗在边境刚好吃了败仗,听说陈奇可通敌造反,立马大怒。押了陈奇可父子四人在大理寺的牢里,又派了御林军查抄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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