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妾心如磐石啊。”良久后,李梵清神情复杂,语气中似乎有敬佩拜服,又似乎是Yin阳怪气地冷嘲热讽,“沈家便纵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在裴府上?”这般传闻闹出去于她名声可不算好听,不过李梵清转念又一想,兴许她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呢?虽说是自轻自贱了些,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女子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呢!
“沈大娘子应是用了什么名目,这才得以留在裴府的。”独孤吉道。
李梵清偏了偏脑袋,唇边挂起一道冷笑,说道:“惺惺作态。”
照李梵清想来,若她是沈宁的话,想博得裴玦的怜惜,此刻肯定要主动坦白是自己下了药,连累了裴玦。最好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将这些事情全部推脱到李舜华母女身上去,自己只是被她们利用了去。为了赎罪,自己甘愿在裴府衣不解带地照顾裴玦,直到裴玦痊愈。甚至,若裴玦的游仙窟仍然未解的话,她自然也会愿意为裴玦献身。如此,也就更能顺理成章地令裴玦娶了她。
而裴玦呢?李梵清回想起裴玦对自己解释时,只说是燕帝要笼络沈靖,万不可动沈宁。
可若是沈宁问起,为什么最后是他喝下了游仙窟药酒时,他会如何解释?
李梵清低眉一哂,若按着裴玦的性子,肯定又会诌个极为周全的理由,既不得罪人,又不会让沈宁觉得难堪。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李梵清太久。
又过了一日,午后陈贵妃又来探望她,自然而然地便提到了裴玦的病情。毕竟,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受人之托”,自然要更关注裴府的情况了。
陈贵妃自然不会同李梵清直接提到沈宁在裴府之事,更是无从得知裴玦会如何对沈宁解释,她只是将一个终会公诸于众的结果提前告知于李梵清——裴玦与沈宁这回应是板上钉钉地要结亲了。
“噢。”李梵清刚饮完汤药,口中正含着一块蜜饯,“裴府这是接二连三的喜事啊,确实值得贺上一贺。”
陈贵妃觉察到,李梵清并没有再追问裴沈二人的亲事,也许是并不关心,也许是并不意外。
怪只怪李梵清先前同陈贵妃将话说得太死,陈贵妃只当李梵清是真的对裴玦无意。其实出于私心,陈贵妃倒是更希望李梵清与裴玦二人结成一对,而不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沈宁。
因李梵清刚刚饮过汤药,又兼午后倦懒,想再小憩片刻,因而陈贵妃今日在云居阁只坐了小半刻便只得打道回府了。
那片含在李梵清口中的蜜饯几已没了味道,最后一味甘甜也被她口中涩嘴的药味给盖了去,正照应着她此刻的心境。
李梵清侧卧在榻上,枕着软枕,身子朝着里侧,双目紧闭,眉心却锁成一道河川。可以想见,李梵清是并不愿有人瞧见她此刻神色的,即使她可以解释一句,只是病中难受罢了。
她欺瞒得了旁人,却骗不过自己。
李梵清死死攥着拳头,食指刺着虎口,好像如此这般便可换得灵台间一瞬的清明。
她想,她知道裴玦是如何对沈宁解释的了。
那定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沈宁身娇体弱,如纸片一般瘦削的身板靠坐在他床榻前,梨花带雨般哭诉着她不是有心要害裴玦,若是裴玦有个三长两短,她自也不会苟活,定会一死以向裴玦赎罪。
啧啧,李梵清想到沈宁那副病弱之态,配上这般委屈的神情,想必任是郎心似铁此刻也化为了绕指柔罢。
李梵清想,裴玦见沈宁如此,病态更胜西子,又在病中照顾他多时,自然亦不舍怪责于她。裴玦定然还温温柔柔地同她解释,自己正是因为发现了沈宁的举动,担心她酿成大错,这才借机将承平公主的酒樽给换了下来。只可惜,后来永安王劝酒,他推脱不得,这才只好饮下了酒。也所幸他饮得不多,药效来得并不凶猛,如今经太医诊治,更有沈宁的照顾,想来不日便可痊愈。
只是如此这般,到底是坏了沈宁的名声,他裴玦自不是那等小人,定会对沈宁负责,迎娶沈宁过门……
李梵清也不知她的思绪飘散到了何处,她只依稀记得她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似乎是谁的大婚之夜,满眼刺目的大红喜字。
最后,李梵清沉沉沉入了梦乡,再不去想人间三千烦恼事。
第33章 和谈
李梵清病了两三日,却也没真正地闲散下来。她自嘲自己如今是个劳碌命,即使身子偷空闲了下来,这颗心却是怎么都闲不住。
元利贞那头,伏准看得着实是紧,独孤吉等人找不到法子近身。最后还是李梵清拍了板,另辟蹊径——既然救不出人,那她便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了。
在李梵清的授意下,独孤吉着人送了一碗牵机药给元利贞,且故意让伏准的人发现了李梵清的举动,把这碗断肠毒药给及时拦了下来。
山不来就她,李梵清自也不会坐以待毙,索性便由她自己去就山。
昨日午后饮罢汤药后,李梵清觉得身子困倦,又兼心事颓唐,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第二日鸡鸣之时。李梵清睁眼后,还只当是黄昏时分,问过桂舟后才知道,已是第二日清晨了。她这一觉睡醒后,神思倒是清明了许多。只是李梵清揉了揉肩膀,发现自己发了一身汗,又和着这灼人的暑意,教李梵清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并不算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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