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晚不信任这群人,口头说定后,她又让叶辰轮立了字据。
签名按手印时,叶辰轮咬牙切齿,恨不能吃了刘川,后者瑟缩了一下,又想起楚清晚的话,勇于迎上他的视线。
叶辰轮似是没想到他有直面他的胆子,愣怔过后哼了一声,屈辱地别过脸。
楚清晚盈盈一笑,让刘川收好字据,和脸色同样不太好的徐显与周广百告辞,领着人昂首挺胸地往出走。
到书院前面,被下毒的两人忍着剧痛前来求解药,楚清晚置若罔闻,直接出了书院大门回陶然居。
一路上,刘川几次欲言又止。
楚清晚先前装作没看见,后来看他纠结得五官都皱了起来,便觉有必要和他聊一聊,遂问:“川儿,可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刘川下意识点头,点完又急忙摇头。
楚清晚道:“没关系,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
刘川微微抿唇,道:“我是觉得,那两个人疼了几个时辰,惩罚应该够了,他们特地跑来求解药,阿姐其实可以给他们的。”
楚清晚温声问:“那川儿你评判惩罚够了的标准是什么?”
刘川想了想,说:“他们言辞恳切,真心悔悟。”
楚清晚笑笑,语重心长地说:“川儿,你心地善良,这是好事,但你应当听过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顽劣性情早已深入骨髓,这么点小手段,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幡然醒悟。”
“要解药时,他们可以忏悔痛哭,舌灿莲花,一旦给了,他们又是另一副面孔,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以暴制暴。”
“阿姐这么做不是为了折磨他们,而是为了让他们长记性,阿姐不能时时在你身边,让他们对你心存畏惧,总比有恃无恐强。”
刘川在乡下时,虽也面对过不少蛮不讲理的乡邻,但对于一抓一把富贵人的书院是非,他仍是一知半解。
楚清晚的话令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却又好似隔着些什么,他的经历有限,一时半刻无法参悟。
但是,阿姐是为了他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到这里,刘川不免心生愧意——阿姐全心为他,他却用残忍这样的词评判阿姐,实在太不应该了!
刘川张嘴想道歉,被楚清晚先一步阻止。
她说的并非金科玉律,只是以自己的人生经验给他一些建议,余下的东西还得他自己去把握。
楚清晚从袖袋里掏了个瓶子递给他:“这是解药。”
刘川面露不解。
楚清晚道:“说到底,这是你的事,明日回书院,那两人许会去找你,我把解药给你,到时给不给他们,由你决定。”
刘川攥了攥那瓷瓶,重重点头。
楚清晚欣慰地弯唇:“以后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及时和我说,知道了吗?”
刘川“嗯”了声。
姐弟二人闲聊着抵达陶然居,车帘还没掀开,便听外头吵嚷,声音很是熟悉。
刘川脸上的笑一僵,本能地道:“阿姐,我下去和他们说,你先在车里。”
言毕,刘川欲下车,熟料才掀开车帘子,刘昌和张氏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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