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拉上大半,透出一线蒙蒙的天,快要隐进黑暗。
卧室的顶灯亮着,门是半掩的,里面的书桌一角有融融的暖白光。一个人伏在上面写着什么,手上的笔动动停停,房间里只听得见笔尖摩擦纸张的唰唰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难得的静谧,让人不自觉沉浸。
隙开一条缝的大窗灌了点风进来,掀起习题册轻薄的一角,云罗心头正想着公式,顺手就把掌心捏着的橡皮压在了上面。
他蹙眉想了一会儿,刚刚落下一笔,又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杵在空白处的笔尖顿了顿,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继续唰唰写了下去。
有脚步踩上绵软的地毯,轻而稳健。
他知道是宋晏程进来了。
公寓里有单独的书房,但宋晏程只让他用自己卧室里的书桌。看书发呆或者写作业,怎样都可以,只有一点,不能脱离那人的视线范围。这也是“规矩”。
云罗没回头,脊背却不自觉开始绷紧,周身感官都调动了起来,隐约察觉宋晏程停在了他身后不远的位置。也没声响,不知道是在看手机还是看他。
他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那人重新迈开的脚步声。
然后是单人沙发承载体重发出的轻微声响,一点人为发出的杂音,窸窣响了一阵,最后被连贯的键盘敲击声替代。
听到这个声音,云罗才算真正放松下来,有心思接着读下一题。
这是他们之间常见的相处模式之一。云罗要做作业,宋晏程就坐在一旁摆弄自己的电脑,大多数时候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成堆的作业是普通高中生眼里的噩梦,却也成了他得以喘息的桃源。
轻微的敲击声和翻页声在房间里不时交替着响起,莫名显得融洽。云罗习惯了这样的背景音,渐渐忘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只全身心沉浸在题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推算着公式。
他学得入了神,不知道时间过得有多快。直到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云罗又翻到习题册前面被折起的一页,想再看看最后那道难解的大题。
正想得投入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那是一个十点的闹钟,宋晏程在他手机上设的,用来提醒他该去洗澡了。
他还未起身,回头见宋晏程已经合上了电脑朝床头走去,那人微微弯腰拿起嗡嗡震动的手机,替他摁掉了响个不停的闹钟。
笔记本被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宋晏程在床沿坐下,眼睛看着他说:“过来。”
云罗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没解出来的那道题,脑袋里乱糟糟的公式如chao水般退去,方才的心无旁骛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犹豫着放下笔,又合上那几本摊开的教材和习题册,规整地摞成一叠放在旁边,磨蹭完这一切,才啪地关掉暖白色调的护眼灯。
宋晏程看着他走近,伸了手,云罗就乖乖把自己的手也放上去,被半拉半抱地跨坐在了他腿上。
“作业写完没有?”他问。,
两人姿势分外亲密,云罗可以闻到那人沐浴后残留的清冽冷香,也能感受到隔了一层布料硌着tunrou的硬物。他晃了下神,很温顺地回答:“其他的都做完了,数学还有一道题”
但话没说完,眼前的光线忽然变暗了些,那人低了头,像是要凑过来亲他。
他心下一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借说话的姿态微微偏了头,同时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说:“老,老师说那个,嗯,那个,函数的图像,我搞不太清楚”
云罗一向不会在宋晏程面前多话,眼下越紧张,越是磕磕巴巴想不出什么要说,颠三倒四地,几乎要把题目都给宋晏程背一遍。
宋晏程只是看着他,不接话也不拆穿。自说自话到后面,云罗也知道自己存心拖延的心思大概一开始就被看穿了,只好默默收了声。
那人再一次低头,这次他没敢再躲,于是被亲了唇角:“去洗澡。”
云罗能察觉屁股下挨着的那根巨物又有了点变化,强忍住要打个寒战的冲动,又被宋晏程催促似地拍了拍屁股,这才回神从他身上下去,乖顺地进了浴室。
水龙头被拧开,温热的水流绵密地打在皮肤上,他闭了眼迎上去,被热气熏得chao红的脸庞上满是不安。
上一次上一次,是周末吗?可是宋晏程这周在公寓的时间长,被玩肿了的地方根本受不了
云罗脑袋里想得乱七八糟,却不敢在浴室多拖延时间,手上揉搓泡沫的动作就没停过。
他有过教训的。
正值生长期的年轻人Jing力最是旺盛,那人一朝开荤,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起来根本毫无顾虑,也毋需节制。云罗恐慌过了头,有一次为了躲开性事,故意躲浴室里洗得很慢,掩耳盗铃地想着至少可以拖一会儿。
结果宋晏程不耐烦再等,直接脱了衣服就进来。那时他正在抹第三遍泡泡,背对着门什么也不知道,就突然被整个抱起翻了个身,强硬地抵在浴室墙上做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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