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而来的小白狼刚训练完还灰头土脸的，克里斯汀原本顾忌着浅金色的魔法袍打算躲开他，但契约传来的情感实在是太过于委屈，她叹了口气，心软地允许小灰团子扑进自己的怀抱。

    朱利安满意了，小声地呜呜噫噫着跟她撒娇。小动物毛茸茸的温热身躯靠在她的怀里，陪着她将伴读们一个个送走。跟最后一个被接走的芙洛拉挥手道别后，克里斯汀正打算去给契约兽洗个澡，一转身却撞上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

    “克里斯汀，怎么朱利安这么脏兮兮的你也在送走伴读的时候抱着他？”长相冷艳的金发女人蹙起眉头，“他不过是一个仆从罢了。”

    “是这样的，当时凯瑟琳说想要一只火焰独角兽做契约兽，然后朱利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听见了就误以为我要换一只契约兽。”克里斯汀被教皇无意识泄露出的气场震慑到，开始解释道，“我感觉他实在是太委屈，就不自觉地心软了……”

    “你实在是太心软了。”诺拉眉头紧皱，“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

    光明教皇随手将光元素凝成网，将脏兮兮的小白狼从女儿怀里拎走，交给了被通知过来的教练。

    “安德鲁，你将它带去清洗，以后训练完洗干净了再将它放出来。”诺拉又补了一句，“还能跑过来，看来体能比我们想的要好，从明天开始加练一小时。”

    省得这不懂事的小东西又跑过来打扰自己女儿和伴读们相处，这几个女孩可是克里斯汀日后去往魔法学院学习的得力助手，必须建立深厚的友谊。

    “是，陛下。”古铜肤色的健壮男人温顺地应声，接过小灰团子就转身离开了。

    教皇挥挥权杖，设下了隔音结界。

    “克里斯汀，你明白什么是主仆契约吗？”

    “就是，我是主人，它是仆人？”但是，难道她就一定要做个残酷的主人吗？做个温和的主人不可以吗？这几年来，她对侍女伊莎贝拉和别的仆从也很温和啊？

    上辈子在一个至少课本上人人平等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年，随着受教育年限的增加逐渐内化为了克里斯汀世界观的一部分，所以她上辈子才对现实生活中的性别歧视那样愤怒。

    “不仅如此。”光明教皇轻叹一声，“是我忙于处理公务，疏忽了。”

    “主仆契约意味着如果你死了，他也会死；而他死了，你不会死。所以他不能伤害你，只能竭尽所能保护你。”诺拉蹲下身子，平视着自己的女儿说道，“而你们签订的主仆契约更为特殊，契约会潜移默化改变他的意志，让他将你视作他的一切，无法违背你的任何意愿。”

    “诶？”克里斯汀被震撼得睁大双眼，“这……不就像提线木偶？”

    “毕竟兽人野性难驯，不比我们人类的小男儿温柔贴心。”女人拍拍小女孩柔软蓬松的浅金色发顶，“总的来说，他的意志、rou体乃至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这么说来，他的一切都捏在她的手里？生死予夺？

    女孩舔了舔颜色浅淡的唇瓣。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修改契约。可坦诚来讲……克里斯汀发现自己并不想这么干。

    难道只许上辈子的男人凭借婚姻行奴隶制之实，不许她这辈子在尼奇大陆拥有一个属于她的仆从么？

    克里斯汀握了握拳，感觉心口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膨胀。

    “你毕竟是光明神殿的圣女，日后需要你做出两难决策的地方多着呢。善良博爱对于治愈系法师是好事，但上位者不能太心软。宽和会让仆人感激，但不能软弱可欺得让仆人都爬到自己头上去。”

    “是，母亲，我明白了。”她一定努力学会如何做个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