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
屋内传来柳秋安嗷嗷的喊声,穆长闲毫不动容褪去他的鞋袜,看了眼他的脚踝轻轻按压一下,道:“还好只是轻微肿胀。”
柳秋安哎呦了声,抬手拍向无辜的矮桌:“轻点!”
穆长闲拧了条汗巾,敷在他的脚背上,按住柳秋安不安分的身体:“别动,我去要点消肿药。”
柳秋安闷闷地应道:“哦……”
他看着穆长闲出去,下巴磕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拨弄汗巾的一角,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门口有了动静,柳秋安一脸欣喜地转头看去,看到来人,笑容僵住。竟是那眯眯眼。
“柳公子。”话音随着门被关上的轻响一块儿落下。
秦晟笑呵呵地走来,鞋履在木板上敲出清脆的回响:“听长闲兄说,柳公子的脚不小心受伤了。当时我还在想长闲兄抱着柳公子,可能因为柳公子身体赢弱不便行动。”
柳秋安听着他一堆说辞,脑袋变成两个大,这些云滇秦氏也不知什么毛病,能说弯弯绕绕的话就绝不来直的。皱了皱眉头:“你想说什么?”
秦晟突然出招,柳秋安下意识运动内力又在下一秒运回丹田。结果被秦晟一掌打中,撞翻矮桌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秦晟根本没想到这种结果,惊讶地向前走一步,瞬息间又恢复平日里五分亲和五分疏离的表情。
猜错了?他不是柳子安?
这时,门被拉开,穆长闲双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消肿药与绷带。他略过面前的秦晟看到伏在地上的柳秋安,正要问。秦晟先一步道:“本想跟柳教主切磋一下,没想到过头了。”
柳秋安艰难地撑起身体,嘴角流下一丝血。
柳秋安。”穆长闲连忙上前,把东西随意放在地上,将人圈在自己臂窝里,探了探脉搏后松了一口气。
“你告诉他了?”
穆长闲愣了一下,想到秦晟刚才是话,知道了他指的是什么,“嗯。”
柳秋安垂下头,觉得秦晟绝非因为魔教教主这个身份而来。
穆长闲疑惑道:“以你现在的内力不应该会被秦晟弄成这样。”
“正邪不两立!还不是为了隐藏这个教主身份!白白挨了这么一掌!怪你怪你怪你……”柳秋安忍着背后酸疼,呲牙咧嘴道。
他的肩膀在不停颤动时不时倒吸一口气。
“好。”穆长闲生出一点愧疚替他擦去唇角血痕,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变得宠溺起来:“你先别动,把嘴巴闭上,给你疗伤呢。”
柳秋安依言住了口,一个红塞白瓷瓶轱轮轱轮滚了过来,他抬眸看去,只看到秦晟墨袖一角在门扇后一掠而过,复而将目光移到那光溜溜的小瓷瓶上,紧张地问穆长闲:“是不是毒药?”
穆长闲伸手拿起它拔开红塞倒出一颗圆润的药丸,好笑道:“怎可能,秦晟不会对你用毒。”
柳秋安表示怀疑:“你肯定?”眼睛转了转恍然大悟看向穆长闲:“难道是因为我是你的人?”见穆长闲怔然,又不要命地凑近调侃,二人鼻尖差点相碰,穆长闲不躲不避掰开他的嘴,将药丸塞进去。由衷希望这是个哑药。
药丸入口即化,柳秋安措不及防连吐的机会都没有,味道又苦又涩,他徒劳地伸出舌头指望能减少一点难闻味道,大着舌头道:“他是不是好龙阳,看到你对我这般关照,所以吃味了?”
穆长闲这才发觉,自己对这个魔教教主好过头,可看向本人,现在这副吐着舌头眼巴巴的小nai狗模样,又觉得要是不管他,他怕是早被人绑走了。想到这,觉得自己的行为合情合理,移开放在柳秋安身上的视线。
“胡思乱想,先去沐浴再上药。”
柳秋安这就不干了,双手扒着穆长闲的脖子,哀嚎道:“你要我怎么去沐浴,我会淹死的!”说着,晃了晃自己受伤的脚,强调自己现在的惨状。
穆长闲别无他法,叹气道:“怎么?要我帮你?”
“不然呢?”柳秋安天真地眨眨眼,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最正常不过了。
“……”穆长闲想晃晃他的脑袋,听一听到底有没有水声。他扒下柳秋安的手,温和道:“……来人。”
就在柳秋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扇突然被打开,小厮们鱼贯而入七手八脚把他架起来抬走了。“穆!长!闲!”
柳秋安不甘心地仰天大喊,整个风雨楼似乎都抖了三抖。
而当事人充耳不闻,慢慢整理着托盘里散开的绷带又扶正翻倒的矮桌,这时,秦晟的影卫进来抱拳道“穆少侠,楼主有请。”
“好。”穆长闲应了声,刚好问问他为何三番五次地试探柳秋安,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方才的影卫早已回去复命,他轻车熟路地走在曲折的走廊上,迎面跑来一个落汤鸡似的小厮,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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