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和孟渊没有在乌陵郡久待,帮陆岩收编完降军便踏上了回襄城的路途。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后面赶来的顾嘉礼、知义一行人,以及被关入囚车的襄南王齐盛。
顾嘉礼看着比之前清瘦了些,其他倒是一点没变,从头到脚收拾得一丝不苟,连头发丝都不带乱的。
不过在看到沈青青时,他紧绷的面皮一松,眼角眉梢多了些笑意,身上也多了些生气,“你回来了?”
沈青青冲他微微一笑,“嗯,回来了。”
“没受伤?”
“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那就好。”
顾嘉礼点点头,淡然地移开视线,又恢复了波澜无惊的状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胸膛下的那颗心有多欢喜。
还好没出事,要不然他恐怕永远无法与自己和解。
相比之下,知义要激动许多。
挺高大一男人,却跟小媳妇似的,红着眼睛,对着沈青青好一通抱怨。
从找人的艰辛说到险些被顾嘉礼逐出家门的惊险,越说越惨,就差拉着二胡,唱一首“小白菜地里凉”了。
沈青青又好笑、又感动地哄了他几句,最终以一顿豪华宴席为筹码才把人哄好。
围观全程的顾嘉礼看了他两眼,嘴角抽动,说了句“没出息”,袖子一甩走了。
知义在他背后小声叨叨:“我就没出息,你有出息、你清高,你有本事别……”
话未说完,顾嘉礼突然回头,一个眼神杀了过来,吓得某人一个弹跳蹦到车板上了。
沈青青和孟渊看见这一幕,同时笑出了声音。
有知义这个活宝在,回去的路程并不算无聊,两天时间一晃而过,一行人到达襄城时正好是傍晚。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城楼下黑压压站了一大群百姓,有的挎着竹篮,有的提了水桶,全都伸长了脖子在路边等着。
沈青青一见这情形就知道有好戏看了,回头向顾嘉礼使了个眼色,“顾大人,怎么说?”
顾嘉礼举目看看不远处翘首以盼的百姓,一抬手叫停了队伍,朗声道:“襄南王齐盛包藏凶慝,图谋不轨,规反天常人理,罪不可恕,今令其巡街游行一周,以儆效尤。”
囚车里的齐盛一听这话瞬间炸了:“顾嘉礼,你公报私仇,你不要脸,你不得好死……”
他前日被自己的部下砍断了一条腿,接着又被懒球摔得半死不活,路上再折腾两天,这会儿连坐都坐不起来了,趴在脏污的稻草堆里,张牙舞爪骂。
形容狼狈,像极了山上发疯的野狗。
赶囚车的官差抓起皮鞭,扭头甩了他一鞭子,粗声粗气地吼道:“嚎什么嚎,再嚎皮给你剥了!”
齐盛一手捂脸,一手捶车板,嚎得更厉害了:“狗东西,本王要杀了你,把你们都剁成碎rou渣喂狗!”
不过他很快就叫不出来了,囚车一到城楼下,臭水、烂菜叶就像下冰雹一样往他头上砸。
等绕场一圈折回来,囚车上基本看不到人了,流着臭水的破衣烂菜堆成了小山,连赶车的官差都跟着遭了殃,顶了一头烂白菜叶。
顾嘉礼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叫来两名官差过去清理垃圾,等官差把齐盛从臭水堆中扒拉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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