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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初明,尚秀已然离开。
宛儿一声呻吟,醒来却是尚瑄坐于床边,似在候她起来,一向只有她侍候这小姐起来,此刻下意识里吃了一惊,刚要坐起来时,尚瑄抱着她,轻声道:「他走了。此城再不可留,我们要立即动身去投靠河北南皮我们族叔的家中,那是哥哥嘱咐的。」
宛儿轻轻嘤咛,投入尚瑄的怀中,呜咽着哭了起来。
哭吧,人泪乾,接下来将是更好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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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初为戎狄之疆,至战国始为诸侯所据,朝廷视之为蛮方,象徵着落后和原始,又有谁知道,越是近北,越是卧虎藏龙。
原因只有一个:长期与外族相争。
只有不断的战争,才能保持作战的力量。战国列强,地广兵多如楚,就是没有这种长期的磨链雕琢,致终为强秦所灭。赵武灵王之起,正是他不计胡汉,唯才是用,又不拘传统的束缚,用胡骑马战,令赵国一度成为军事强国,虽然最终为秦所灭,但全因在上者昏庸,而非其治国方针出现问题。
由此可见,用人、军制乃乱世存亡之关键。
一声长啸声,打破了徐庶的沈思。他身处的,是兵营,幽州刘焉属下、将军章由的兵营,凭着广博的见识和超卓的思路,成为了章由的幕宾。
「一边是步大力雄的巨汉,一边却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巨汉一赔一、小子一赔十!」
那小子正是初来报到的尚秀。而这里,却是一个选兵入伍的场所。
徐庶心中好笑,他不难了解观人之道在乎其貌其形,亦相信巨大者必力雄占优,但从眼神,才能真正看出人的底子。
巨汉双目巨若铜铃,凶光闪闪,却内藏轻慢,视敌如无物,此败兆也。
尚秀目光深藏,锋芒尽歛,等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一刻,胜败立见。
那巨汉战斗经验纵然丰富,但若不能从中学习,那麽这经验只不过意味着同一事情的不断重覆而已。
章由微一颔首示意,一名军官立即叫道:「开始!」
持斧巨汉一声大喝,迎面劈下,尚秀往侧一闪;巨汉横身斩来,尚秀微一躬身,轻松躲过;巨汉一进一退,全是他掌握之中。
先能料敌,然后才能着着领先,寻找对方的破绽,道理很简单。但每一步。后之间的快慢,才是真正的成败关键。
长枪薄弱、巨斧厚大,看似力量悬殊,但关键处却不在这里。
「很快!」
章由身后的一群军官首先叫了起来,然后是后面观战的兵士。
此人全身盔甲,只胁下一处可攻。
「哈哈,这小子跑圈子倒是有一手。」
「邓仁乃我军最强之人,等闲数十人也不是他对手啊!」
巨汉大斧连挥,以不同的圆形轨迹攻击,本意是令尚秀在狭窄的场区中无法闪躲,却令自己的体力消耗加剧,攻势减缓。
以弱制强,力量的运用,首要避重就轻。
招式重心的连贯,固能发挥兵器本身的长处,但一旦被打乱节奏,所有后着就变成了棋盘上的赘子,最易被对方全盘吃掉。
巨汉变成尚秀所走的核心,他每一挥出的招式全被尚秀精妙的步法化解。
「当!当!当!」
尚秀借枪杆之力弹跃而起,在空中连剔三记,皆落在盔甲最弱之处。只要刚才他稍加施力,枪尖将贯穿铁甲,透进那巨汉胸膛之中,在冷硬的铁甲之下,格在显得肉身的脆弱。
为何沙场血战多年,竟及不上一个无名小子?
一时的轻敌?
巨汉脸色大变,整个人凝在地上,呆头鸟般看着脸上尚秀轻松落回地上。徐庶偷望了章由一眼,只见他连连颔首,显是对尚秀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肯如此用破格的方式选拔尚秀,固因有徐庶之言、他本身亦颇善观人,看出尚秀乃可造之才,最后,当然是尚秀一喊震高阳的事迹。
围观的一众兵士看得面面相觑,都知这比试胜负已分。
章由微微一笑,道:「从今天起,尚秀你就留在帐中罢。」
说话乾净俐落,徐庶选了此人跟随,正是因为看出了他的英明果断。
能入帐筹谋者,至少为偏将裨将。
偏将之位,竟是唾手可得?不,麻烦来了。
「小子功夫不错,来,与我先斗上一斗。」
尚秀还没看清那为首一人的相貌,一道雄伟的身影已飞扑而至,手中兵刃直截了当,毫无花巧的直取其胸肋处。
「铮!铮!」
铁鸣连声,银光疾闪,旁人还来不及看个清楚,尚秀已被对方的长矛迫得连退七步,俊脸上因使力过度而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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