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云有些愣神,可以直接叫老师的名字,是不是意味着,某种程度上,他得到了承认?
“……书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喊出来这个名字,青年低沉磁性的声音温柔缱绻,似乎把这个名字在喉间又过了一圈,浸润了意味不明的感情才说出来。
没有人把这个名字叫得这么婉转动人。傅书来心里突然跳动了一下,看着青年桀骜的眉眼里盛满的温柔,只觉得自己耳根发烫,微微偏过了头,轻声应了一声。
陆寄云睡得并不沉,后半夜他担心老师的身体情况,起身到主卧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烧得更厉害了。
傅书来的脸颊上一片chao红,感觉到了摸在额头上的手,无意识地轻声嘤咛了一声,把脸往他掌心蹭了蹭。
他烧得有些神志不清,陆寄云记得上药的时候在药箱里见到过体温计,先帮他量了量体温。
果然,39度,这次真的把老师折腾得不轻啊……
估摸着吃药的相隔时间差不多了,陆寄云倒了杯温水,又拿过药,轻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傅书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了面前那张满是担忧心疼的脸,他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张了张口,也没说出话,任由青年喂着他一口口把药喝下去,躺下没多久,冰凉的毛巾就轻轻盖在了额头上。
“寄云……”
傅书来一脸歉意地看着他,大半夜还要麻烦他起来照顾自己,傅书来心里又心疼又自责。
“没关系,老师睡吧,我帮您换几次毛巾,您烧得太厉害了。”
化学降温和物理降温和在一起见效快一点,早上他还要去学校上课,基本上回来就是明天晚上了,一整天都没人照顾他,把人烧坏了怎么办。
傅书来有心想挣扎起来,不想麻烦寄云,无奈身体受限,不一会儿就陷入沉睡了,陆寄云就坐在他旁边,换了好几次毛巾,摸着他脸颊上的温度平复了不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后留了一张字条,说明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才起身去赶早班地铁去北大医学院上课。
陆寄云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把那辆摩托付诸使用了,不然这来回时间全耗在路上了,扎眼就扎眼吧,大不了停到离医院远一点的停车场,省得老医生们看见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或者干脆在医院旁边找合适的租房。
周五早上医院大查房的时候,傅书来没有来,期待了好久的几个实习生愿望落空了,看着前面大步流星走路带风的彭主任和其他几个副主任医师和主治,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傅主任今天怎么没来呢,我这盼着大查房好久了,想着见见主任的风姿,结果……”
结果每次问答结束后都被彭主任骂的狗血喷头,吓得几个实习生都不敢往前凑了。
齐书白在一个男生头上轻敲了一记:“好好听讲,傅主任今天请假了。”
连着晚上一并请了,他早上才听住院总抱怨说晚上排班排不开,不知道让谁来替主任的班。
查房结束又提起排班这事儿,关键是原本的男医生公共值班室已经满了,女医生值班室倒是空了一个,但是心外没这么多女医生,再留一个实习生不知道让睡哪,但是调班还是要调的,晚上留的人安排人数是有定数的。
分到乙片区的是北大医学院这次的专业综排第二,跟陆寄云不对付好久了,碍于他们第一人缘一向好,不好意思公开跟人抬杠,周三又恰好看到他送了主任出去,在住院部听师兄师姐们八卦,气得原炳烨差点在给病人换药的时候出错。
可恶啊,长袖善舞的人Jing,现在连溜须拍马都没落下,哪有实习生才来几天就凑到主任跟前的,这家伙是想跟着主任进实验室做课题吧?
他当时状若无意地在住院总排班的时候提了一句:“不如就让寄云代了主任的班,说不定这值班室的问题就解决了呢。”
话说得很隐晦。看似想给竞争对手一个人情,但是晚上他就会没地方住,除非他去睡主任的个人值班室。
现在所有实习生都知道另外一个是傅主任的个人值班室了。
那也得看主任愿不愿意啊,总之是个不好干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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