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与以往有些不同。
多了些意外。
除夕夜郝知雨早早睡去,没能及时回复谢思阳无一例外的零点准时祝福。初一,郝知雨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时,贺绥已经离开,而爸爸妈妈正在客厅谈新年访亲的安排。开心于家庭团聚之余,郝知雨又有点愁——谢思阳肯定又“生气”了。她八点半补救的新年祝福石沉大海,新年红包也没被领取……
初四,商家们陆续营业,郝知雨家没接神,却迎来了谢思阳。他坐公交,转了两趟,一个人来了南城。中途一不留神把上门贺礼连带钱包一起丢了,真真正正是孤身一人了。
郝知雨开门看见他的那一刻,震惊得无以言表。你怎么会来?怎么来的?怎么一个人?为什么看起来很落魄?你……无数个问题咕嘟咕嘟冒泡,郝知雨却一个也没问出口。
“我…我来走亲戚了……”谢思阳自己说的都没底,声音渐渐弱下去,如果有尾巴的话,也一定灰溜溜垂下去了。
他们根本不是亲戚这档子事暂且不提,他要来拜访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她一声呢。相处这么多年,他的行为总是在她意料之外,让她措手不及。
两人一时僵在门口。谢思阳以为她不欢迎他来,语气带了点委屈,可怜兮兮地把他的经历娓娓道来。末了,特地加一句:
“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一坐就是一下午。
谢思阳强调自己本来是打算去南城乐园玩的,只是装着入园票的钱包丢了,才顺便来看看郝知雨。他却没说自己买了两张票。
他还一一列举并严厉“谴责”了郝知雨忽视他的种种行为,说她喜新厌旧。真的不是恶人先告状吗?
昼短夜长。以免谢思阳太晚回家不安全,郝知雨适时中断了他们时隔半年的面对面交谈。不去看他恋恋不舍的神情,郝知雨把公交钱给他,还有她自制的专属贺卡。
“都半大不小啦,出门要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和安全,这次只是丢了礼品和钱包,那下次呢?在外面要时刻小心周围的人呀……”
郝知雨扮演起姐姐的角色,耐心叮嘱,就像贺绥对她那样。这是叁人之间的奇怪平衡。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某种意义上,谢思阳和郝知雨很像——都很不愿被重要的人当作幼稚小孩子看待和照顾啊。
终于送走这尊“大佛”。虽然他不承认,但其实就是想见她了吧?而且非常非常想。郝知雨并不直言点破,毕竟人与人的关系总是微妙,千变万化着。
由黄转绿,暗暗掌托出春天的一只无形的手,昭告人们冬的离开。又一个平平无奇的寒假即将过去。开学前一天的晚上,郝知雨整理着作业,一一装进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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