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了庆国国都。
凯旋归来的车队得到了庆国百姓们热烈的迎接,他们站在路边用鲜花、水果、丝帕来迎接打了胜仗的英雄,顾元昭却缩在马车里,只敢从车窗缝隙里偷偷的看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故土。
他也曾打马游街,也曾备受拥戴,只是到如今,他这团脏污还活在这世上,剩下的只有对故国的侮辱了吧。
顾元昭闭了闭眼。到家了,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一路上他都在刻意回避的问题——小七会如何处置他?
若是半个月前,顾元昭会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作为曾经的太子,在任何一位新帝眼里都会是个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苟活了这些年,还能亲眼见到故都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了,一条烂命,没了又如何。只是这一路上他与顾七赤裸相贴、耳鬓厮磨,若顾七露出獠牙要他的命,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难免有些难过罢了。
车队走到中途,不声不响的丢下来一个人。
祁渊茫然的站在街道上,看着面前这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曾经这里高悬着将军府的牌匾,现如今挂着的牌匾上却写着花府的字样。
祁渊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应声而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家探出头来,见到祁渊,一句“谁呀”卡在喉咙里,竟是先哭出了声。
“将军——将军——真的是你!”那老人哭的泣不成声,祁渊亦是眼眶发红,拍着老人的肩膀不住安慰着:“莫哭了,忠叔,我回来了。”
名唤忠叔的老仆一手擦着眼泪,一手拉住祁渊的手腕,喜道:“快,将军,我带你去见花公子,你这三年不在,多亏了他,将军府才没倒。”
祁渊的思绪乱成一团,不受控制的被拉着跌跌撞撞的往里走,直到被拉进正堂,那正背对着他的人影一回头,祁渊才如遭雷击一般回过神来,呆立原地。
花绫回过头,一眼就见到了三年未见的爱人。他只愣了一瞬,却并未如忠叔想象那般露出欣喜的神色,而是只神态淡淡的瞟了祁渊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依旧心无旁骛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账本。
祁渊嗓子一紧,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三年前的场景,那时景帝执意要听从夏朝的要求,要将他与太子殿下一并送往敌国充当军奴,阿绫哭着求他别去,他们一起当对逃亡江湖的野鸳鸯,可当时自己用粗糙的拇指擦干爱人的眼泪,对他说:阿绫,我得去啊,我若不去,死的就是无辜百姓了。
祁渊自觉无愧天地,却唯独愧对花绫,他在夏朝当了整整三年的性奴,如今拖着一副被无数人玩烂的恶心躯体回来,真的还有脸面在要求阿绫的垂怜吗?
花绫没理他,忠叔急得在后面推了祁渊一把,示意他上前哄人,祁渊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只走上前去,跪在花绫脚边,脑袋也羞愧得垂了下去。
忠叔简直要被他这副笨嘴拙舌的模样搞吐血了,他堆着笑脸对花绫解释道:“公子呀,我们将军他——”
话还没说到一半,花绫就打断了他:“忠叔,你先出去吧,我们两个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忠叔无法,只得又用眼神示意祁渊赶紧好好哄,然后退出正堂,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祁渊依旧垂着脑袋跪在地上,错过了花绫拿着账本还在微微发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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