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开我。】
梁悦颜要做的事情似乎无穷无尽,她要哄袁炀起床吃药,醒过来的孩子多少有些兴奋,更不可能吃完药就乖乖睡觉,她又要哄袁炀睡着。她觉得幸运的事情是,袁炀比其他孩子更好哄。
袁炀说想要先听两个故事才睡,他最喜欢的故事是《猜猜我有多爱你》。
“除了这个故事,炀炀还想听什么?”梁悦颜掩住一个呵欠。
“妈妈讲两遍这个故事好不好?”袁炀说。
“这就是两个故事了。”梁悦颜竖起两根手指。
孩子把绘本放进梁悦颜手里,点点头。梁悦颜触到绘本上孩子温热的体温,她翻开了第一页,声线温柔:“小栗色兔子该上床睡觉了,可是他紧紧地抓住大栗色兔子的长耳朵不放。”
她专注地看着绘本里的画面。大兔子扛着小兔子,它们坐在草丛的小窝里。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她读这个故事读了好多遍。
“他要兔子妈妈好好听他说。
‘妈妈,猜猜我有多爱你?’他说。”
她翻了一页,继续讲那个故事:“‘我爱你这么多。’小兔子把手臂张开,张得不能再开。”
梁悦颜把散落的发丝拢了拢,这时她对上孩子眨着眼睛看她的目光。
“你看我做什么?”她觉得好笑。
袁炀不说话,他抓住了梁悦颜的发梢,就像小兔子抓住大兔子的长耳朵。
她如约把同样的故事说了两遍。
孩子信守了自己的诺言。
她整理好散落满地的玩具和绘本,老师在接近十点时群发短信通知,又到了手足口病流行的季节,有一个大班的小朋友已经出现了相关症状,请其他家长们注意。梁悦颜凭着意志支撑自己把画着恐龙的小书包和小水壶仔细消毒了一遍。
袁炀也许已经睡着了,但睡不熟,她想,这个孩子睡觉的时候眼睛是不是都闭不紧。她蹲坐在小小的床边看了他几分钟。
然后梁悦颜给他掖了掖被子,关灯,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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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悦颜有时会疑惑,自己明明是一个没有在工作的人,为什么她睡得会比一个全职工作的人晚,而且需要起得比他还要早。
她带着问题回到卧室,本以为袁海平会和平常一样呼呼大睡,他开着台灯在看手机。她简单用儿童润肤霜抹了一下脸,躺到大床上属于她的那半边。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吧。袁海平睡觉会打鼾,梁悦颜的愿望之一是能比他更早睡着。
袁海平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缩在被子下面,他似乎总是在看手机,梁悦颜没有看过去,她尊重他的隐私,从来不干涉他的手机里有什么,或者他在和谁聊天。其他主妇似乎都有翻看丈夫手机的习惯,梁悦颜学不来,这么说吧,比起翻袁海平的手机,她希望能多休息两分钟。
这时袁海平神采奕奕地看过来。他问:“老婆,睡了吗?”
关于夫妻两人之间的性关系,算不上非常和谐。
从一开始就不和谐。这显然是她单方面的观点。
袁海平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一句“睡了吗”已经等于征求过她的同意了,没有前戏,没有甜言蜜语,什么也没有。他自顾自地开始,不愿意戴套,也不太愿意润滑,他高chao完就结束,她的感受并不重要。
梁悦颜只能感觉到疼,这种疼可以咬牙忍受,就像是为了一个圆满家庭而必须做到的牺牲。她默默地等待袁海平在她身上结束。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开我。梁悦颜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海平在高chao的时候,在她耳边叫出了两个字:“停、停。”他草率地吻过来,梁悦颜敷衍地回应。
他终于可以停下了吗。梁悦颜有几分欣慰地想,然后她便坠入梦乡。一个好梦里不会有袁海平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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