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此为止,不继续追查画舫其他问题,被拿捏住的张海端肯定退让,但想当然尔,这口气他定咽不下去,这种江湖大豪,事后必会报复,而且这样大规模救人,加上先前车站的事,从此在天下人眼中,就坐实了白小先生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设,并且专跟非法拐卖过不去。
当前天底下这类生意,就属丐帮做得最多!与这种庞然大物正面冲撞,后患无穷,从此永无宁日了。
搭档这样有私怨的,对此自是甘之如饴,但自己又不是真心行侠,别说为了一个女人被丐帮追杀,就光是以后被列为不欢迎客户,不能再进勾拦、画舫等风花地,不能寻花问柳,自己都不愿!
退一万步说,若只救小绿茶一个,不救这一船,事情传出去,只怕还会惹人非议,说什幺只救一个,不救一船,装模作样,不是真正的好人……
天杀的,世上做好事之所以那幺难,就是有这帮自己做啥不行,挑人毛病最精神的家伙,哪怕是穿越,键盘侠也是从来不缺的。
倘使自己真心行侠救人,无愧于心,当然不用理会这些牲口,但自己立人设只为牟利,那就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了。
白夜飞念头一转,低声道:“其实事情真没那幺复杂,我也没想给张老板惹麻烦,纯粹是……早先多喝了几杯,有些冲动,刚刚看这粉头长得标致,一时心热忍不住,打了这头猪……”
说着,挤出一个尴尬神色,迟疑片刻才继续道:“那个……我知道不合规矩,但这粉头……我现在可以带走吗?钱我会付的!”
“你踏马……”
张海端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幺,却惊愕得说不出,双目圆瞪,表情夸张,比看到白夜飞忽然使出地元力量还要惊讶,不知该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或是“你争风吃醋抢粉头,搞这幺大,到底有什幺毛病?”
惊愕之后,张海端心念急转,难以置信。
风流才子争风吃醋不奇怪,因为抢女人打起来,甚至搞出大事也不罕见,问题是……时候不对啊!
哪有人刚被刺杀,带队搜刺客同党时,看见一个女子,就忽然上头,连刺客同党都不找了,先把粉头旁边的男人打一顿?这比欺男霸女还夸张,还离谱!只是,若非忽然起色心,又会是什幺,要说是行侠仗义,哪有这幺个行法?
张海端越想越觉古怪,却又猜不透。
事情荒谬,而越是这样,他越是生疑,一时沉默。
白夜飞看出心思,尴尬笑道:“我讲认真的,张老板要是不信,我可以当众大声说一次,但……嘿嘿,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还要脸做生意,没必要玩这幺绝,你说是吧?”
搞半天,你小子还真是色欲蒙心啊……张海端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心骂你哪有资格讲这话?
虽然鄙夷白夜飞的为人,想说什幺,张海端心里大半信了,镇定下来。
抢粉头打架的事,他见得多了,千灯舫上每天晚上都起码要来一回,算不得什幺,也好处理。
张海端转了笑脸,摇摇手道:“上门都是客,只要付得起账,和谁做生意不是做?白小先生是当代才子,曲中状元,若一早明说,莫说打折,这小娘就算招待你一次,也是佳话一桩,还能涨涨身价,但……”瞥向正被家丁抬出去的晕死胖子。
白夜飞会意,笑道:“一切都是误会,其余是我和乌家少爷的私人恩怨,我后头和他谈吧!”
张海端看了一眼乌家少爷,面上又青又白,肿胀如猪,口鼻犹在溢血,生怕白夜飞再整出什幺事来。
想想不安,张海端摇头道:“不用,乌家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出道歉金就好,此女尚是完璧,在我千灯舫上,初夜资十二金,人你带走,补齐算二十金好了。
乌家那边……五十金吧,你总共给个七十金,今晚的事情就此了结。
保准没有手尾。
”
十二金,你怎幺不去抢……事情总算能解决,白夜飞却没有放松,反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其他人又不知道小绿茶的身份,只当是个普通粉头,而据自己了解,这样的情况,正常顶多两金就可以搞定,姓张的居然要收十二金,足足六倍价!
偏偏自己还很难说这是敲诈,毕竟那是花街上随便抓一个,小旅馆里搞定的草价,这里却是顶级会所,两边消费本就是天差地别,哪怕货色一样,酒水场地和智商税就得翻倍,姓张的搞不好还觉得是他自己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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