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后,时芙略有不解地问她在做什么。
常笛故弄玄虚点拨:您不知道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至于猎物能不能有猎人的觉悟,就全看造化了。
闻言,身为猎物的时芙似懂非懂点头,连颔首之姿都是矜持优雅,落寞贵族的气质尽显无余。
常笛隐约觉得,她虽然好说话,可也不代表会随便为男人折腰,只有先折下她的高傲,才能得到她。
时间不早,常笛整理东西准备告辞。
公司的事,我实在不懂,临别前,时芙叹一口气,哀愁地交底,就全部托付与你罢。
谢谢时总的信任,我绝对尽力。得了口谕的常笛眉飞色舞,又说了一堆恭维话。
直到被门外传来刹车声打断。
一位司机模样的人进来给时芙传话,恭敬称呼里透露着敷衍:太太请您吃晚餐,苏小姐也在。
常笛这才想起时芙周围群狼环伺,有心之人可不止她一个,还选在如此特殊的节点找上门,准没好事。
倘若时芙被亲戚算计出好歹,常笛刚敲好的算盘全得落空,赶紧拉过时芙耳语:肯定有诈,你不能去。
时芙却摇头:迟早的事罢了。
明镜般的透彻,是提前看到结局的淡然。
常笛也没有理由继续劝阻,只得不甘作罢。
时芙披上一件毛料极好的皮草裘衣,转身踏入雪夜,背影孤丽。
常笛想,她并非不懂风雨飘摇,反而是太懂了,才会躲进繁华的残迹里,倦怠世间一切。
半小时后,市中心。
名品街华灯初上,时芙被送到一家传统五星饭店。
服务生早有授意,将她带进雕花木栏围起的包厢。
包厢里坐着一对奇怪的母女,中年女人涂脂抹粉,举止轻浮;女孩穿着老成的奢侈品套装,略显局促。
姑母,表姐。时芙按辈分问候。
来了啊,时珠热情招呼道,像是慈祥的长辈,该饿了吧?吃饭,吃饭。小籁你也真是的,看见表妹都不打招呼。
苏籁笨嘴拙舌地应和母亲,像是未出窝的雏鸟:嗨。
这才对,一家人就要和和睦睦的才好。时珠笑得浮夸,还开了瓶红酒,让服务员斟给时芙。
时芙犹豫一下没有接:姑母,我在吃药,不太能喝酒。
这话说的,不喝就是不给姑母面子啊。时珠虚伪坚持,直到看着她饮下才肯罢休。
酒里的劣药很快发挥作用。
杯盏砸落在地,时芙晕倒在座椅上,不省人事。
看着昏迷过去的小美人,时珠终于不用再掩饰恶毒,刻薄指挥道,苏籁,去,把外头候着的粗使女佣叫进来。
这是一场提前安排好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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