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新任巡抚到任。风生要准备着上门拜访,顺便打点打点上司,或许还要吃一顿宴席。
这回,风生十分自觉上梅娘那里汇报,并严辞保证绝不沾酒。
梅娘看了她半晌,没吭声,待确定别无后话,适才悻悻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做针指。
风生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不以为意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等我回来。便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那抹身影便出了院子。
梅娘心里实在不痛快,太乱也太烦,见她走得干干脆脆,更加气不打一出来,独自僵持了一会儿,便将针线一扔,喊下人备齐马车,要上铺子去。
出了东院,绕过右手边的狭长小道,前方又是一重门,穿过便是正院。
这个季节,爬山虎长长地低垂在月洞门下,梅娘抬手掀开。当正院风光映入眼帘的顷刻,她忽然想起那个孩子,想起上一回看见她站在正院西厢房屋檐下的画面。
说起来,她竟一次也没与她说过话。
叫什么来着?
秦初南,是个不错的名字。
梅娘娘顺势向那里走去,却听见里面传来秦良辅咒骂的声音,以及一声一声闷响,狗娘样的贱骨头!好吃好喝供着你,这么几个字都不会写!你知不知道你几岁了,你比得过那个小子么!
你他娘要是成不了继承人,看老子不把你卖回ji院去!
梅娘心下一惊,一些可怕的记忆涌了上来,她深深记得他的儿子秦道华也曾辱骂殴打她,凶狠地、像对待畜生一样对待她。
她连忙上前,却被门口两个小厮拦住。
让开!梅娘急喝,你们给我、
话未说完,门内的动静停下了。
她猛将两个小厮一推,上前,门扉从里面打开,秦良辅面露倦色,胸腔尚未平息,哂笑道:不好意思,我在教训家女,吓到你了。
好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梅娘心有余悸地瞪了他一眼,便推开他闯入屋内,初南、
那个孩子正从桌脚下爬着站起来,看见她进来,受伤的小兽一般盯着她,出去
梅娘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没反应过来,秦良辅就差了两个人来赶走了她。
铺子的生意渐入佳境,梅娘不跟她们住在一起,多有不便,平日里只得多做几件成衣,好分担活计。
下了马车,她差小厮将衣服抱进去,柳氏连说:看你如今的架势,我都不好意思喊你帮忙了。
我分内的,铺子不还挂着我的名字么。
柳氏玩笑道:这个啊,我正想着什么时候换成我的姓。
梅娘忍俊不禁戳了她一指头。
提裙进入铺子,梅娘恹恹喝了一会儿茶,又发呆想起方才的事,益发觉得心情沉重。
如此过了好半天才发现不对,她抬头问:巧娘子呢?回去了么?
柳氏与鸳鸯讳莫如深相视一眼,算是回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二人又是一阵叹气,鸳鸯满是无奈地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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