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目光呆滞,端坐在床上屏住了呼吸。虽说无论是书上记的还是道听途说的,男子头一回的时间总是要短点的。听闻时觉得坦然,可等到这事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便变得如何都难以接受了。
那头司有芸蹙眉盯着身下瞧,只是视线不明,除去一团凌乱外再看不仔细什么。她起身够着床边摆放的烛台,燃起烛火,视线变得清明起来。
她这会又仔细朝床上看了看,张口刚欲说些什么便被谢昶慌忙打乱。
我这是意外谢昶红着脸慌乱解释着,跪坐在床尾慌忙摆手道:再一次,再一次肯定不会如此了。
司有芸皱着的眉头却没松开,她盯着谢昶疑惑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为何为何没有落红?
谢昶愣住,这才低头往床塌看去,除去一团凌乱的褶皱被些许体ye打shi外,并无一丝暗色。他抬头看向司有芸,茫然的脸上带着几分忧心。
谢昶呼了一口气握住住司有芸攥紧的手,声音缓缓,并不是每一个女子初次都有落红的,这很正常。
真的?
真的。
市井流传的那些虽是常态,可并不绝对。人的体质各有不同,所以没有落红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司有芸松了口气,神色却依旧淡淡。
见她眉头终于施展开来,谢昶试探性地往她身边凑了凑,却被司有芸一下躲开。
我有些累了,先叫人进来收拾罢。
谢昶半倾的身子停在远处,显得有些尴尬。可那头司有芸赤脚下地披了件衣袍向外间走去。
趿上落在地上的鞋子,司有芸抱起榻上散落的衣物退了几步回去一把扔给跪坐在床上的谢昶后,便回头去唤门外的青衣。
守在门外的青衣闻音而来,谢昶被这节奏搞得手足无措,慌忙抓起落身旁的衣物囫囵套上。
那头青衣进来后始终垂着头,并没往里走。一股有些上头的味道使她忍不住耸了耸鼻子,听过司有芸要备水后便点头一言不发地掩门退了出去。
谢昶站在原地,神情恍惚。无论如何,这副场景都不符合他的认知。
那头司有芸脸上的chao红早已消散,面上端着与往日无异的淡淡。
她偏过头去,没被束缚的发丝顺着肩头滑落,你不回家吗?
谢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是司有芸打量他几下,这副样子却是不太好走,我叫青衣去备水了,你也去洗洗再说吧。
正院的浴堂就在西厢靠近起居室的位置,双耳铜壶、浮石,木屐、铜灯、浴凳等整齐地摆放在金丝楠木铺内。
沐浴间水汽氤氲,金铜浴盆中散落着刚从花园中摘下的花瓣。
司有芸拎着铜壶,热汤从肩头浇落。身上的粘腻一点点被慢慢冲刷掉,倚着盆壁慢慢合上眼睛。
你不进来吗?
那头谢昶不知在屏风后站了多久,在布满水汽的浴房裹得严实站了半天,背脊上布满细汗。里衣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即使这样,也不敢往里行半步。
我,可以进来吗?谢昶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话语间充满着小心翼翼。
司有芸闷闷地嗯了声,左手捂住快要流出来的笑意,强忍着不让他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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