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旁边的民房中,一扇窗打开,身穿宽大外套头发五颜六色的女孩推开窗,她吹炸了一个泡泡,托着腮,听全城广播中传来的声音,末了笑着回头。
“爷爷,是南南哥!南南哥在播音!”
“嚯!”疤头也靠在窗边,金属脑袋反着光,“播音员,真场面。”
广播里,有弦乐一响,是吉他。细细的弦奏出流畅的音,传入每一个居民耳中,令人像伸了个懒腰一样,通体松软而舒适。
——一些奇妙的东西正在产生。
猫猫头气球漂浮起来,戴眼镜的老师谨慎地研究一只树懒,挖掘机冲破了墙壁,一堆奇妙的小房子歪歪斜斜,还有人兴奋地大喊大叫,紧紧抱住凭空出现的一只熊猫……
谢图南的那座筒子楼里,小狗球球汪汪直叫,老人一手把它安抚住,望着桌边渐渐出现的老太太和年轻女孩,眼睛被泪水充满。
“别叫,球球,别叫。”
他轻声说道,仿佛怕惊醒了一场梦。
“我还以为你们永远走了,再不回来看我啦……”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谢图南正在北海科技硕果仅存的大楼顶上弹奏,这里有风,他的曲子也就能传遍全城。
他弹着吉他,吹着风,不由得微笑。
“春城无处不飞花……”
他yin唱《春城》,整座城于是繁花堆就。
“风来——”
风便来。
“雨来——”
雨便来。
谢图南最后拨了一下弦,那庞然大物早已迫不及待,不等他开口,就腾云而起,翻入云海。
“鲲来早了。”谢图南一本正经,“翻回去,再来一遍。”
“……南南!”
有人发出了抱怨。
青年换上了一身浅色风衣,依旧是轻快的梦般的气场,他与谢图南一起看向云海深处。
“那里,就是梦城吗?”
“嗯。”
“几乎每个人都会做梦的梦城?”
“嗯。”
是谢培风向他描述过的世界,谢图南不能不满心期待。他的灰眼睛望着云海裂开的一道细缝,盯住就舍不得眨动,好久之后,他才终于疲倦地阖上眼。
肩膀微沉,谢培风侧头,只见这梦域的主人,戴冠的国王陛下,如今安静地在他怀里睡着了。谢培风将他拥入怀中,想了想,似是觉得不放心,又化为鲲的模样,将谢图南覆盖在自己的鱼鳞与羽翼之间。
他并不担心谢图南会长睡不醒。
依偎着谢图南,鲲也睡了,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梦。梦里,他时而变成鲲,遨游在万顷云海上;时而又变成人,漫步于红尘广厦间。
——不知我之梦为鲲与,鲲之梦为我与。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
《鲲》真的是一篇,很神奇的东西,我自己也很难说明这篇究竟想表达些什么,但这篇文中的很多生活细节与哲学思考,都来自于我自身。
像我自己的一个梦,我很喜欢《鲲》。
写这篇神奇的文章到一半,还顿悟了,跑去写了隔壁的《小犄角》,之后又回来完结这本,这本文中能看到很多处于写作平台期的影子。
很感谢各位不离不弃!《鲲》这本也有概念火漆,稍微整理一下,我看一下通过什么途径□□给大家~
——羽萌 2022年5月18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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