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做了什么,怎么聚在一起,还伤到你二哥。剑又是怎么来得,有人不听令将利器放你身边吗?”阿允握住李从另一只未受伤的手,用尽量轻柔、使年少气盛的年轻君王不至于迁怒于同胞兄长的语气问道。
李胜眉心有一枚鲜艳的细小红痣,衬得他的脸似天宫仙童般,不知会有多少人一见便生出无限喜爱怜惜之情,若是放到宫外,又不知多少道家佛人想要劝其向善修道。然而,能够使阿允立刻想到杀人的事,生得再俊俏秀丽又如何,骨子里还是一副顽劣嗜杀的脾气,若不是看得狠管得严,恐怕又是个魔王级的人物。
此时也一如往日,李胜没有丝毫想要悔改的意思,知道阿允纵着他,又仗着年龄小,没皮没脸地去求阿允,说已经得到了兄长的原谅,他知错了,让阿允饶恕这一回,不要十分的责备。
阿允心里有气,另一方面也是想重挫他这一行径,并不怎么理会,看他这样,又重新问过一遍,也不让李从从中斡旋为幼弟辩护,直至李胜不敢隐瞒,乖巧道,“今天我同大哥、二哥、以及仙藻聚在一起,离别时大哥送了我一把宝剑,我很喜爱。”李胜抬眸望了一眼她,残暴的幼小猎豹仿佛变成了温软可爱的猫咪,“就点尽宫中的明灯来仔细观赏,本想召大哥一起,但宫门落锁,他已经走远,二哥住的近,我叫太监领了他,坐在篮中,让侍卫们将他吊进来。晚间让二哥睡在偏殿,午夜时分被梦魇惊醒,便抽出宝剑防身,宫人们都躲得远,唯有二哥不知情,倒是不小心伤到了他。”
“于菟,怎么和他有关?”阿允一听这名字,满肚子的气瞬间无处可发。
“大哥念着我,知晓我喜爱宝剑,于是将他国内寻来的宝剑献给我。”李胜认真道,“他是出自好心,母后可不要责备他,否则谁还敢向我献剑。”
“宝剑。又是宝剑。你心里只有它吗?”阿允冷冷地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以前伤到的都是内臣,为了你的名声不敢往外传,这一次伤到的却是你的亲兄长。”
李从赶紧道,“母后放心,为了陛下和…您,我定会守口如瓶,手上的伤只说是无意间打碎了瓷碗瓷杯。”
“还不谢谢你二哥。”阿允正等他这一句,立刻道。
“谢谢二哥。”
李胜虽然聪颖,然而年龄尚轻又从来得人谄媚,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很是不开心,却依旧听从,拘手向李从一拜,其实肩膀都未弯下,大概做了一个手势,李从不敢受身为皇帝的弟弟的一拜,怕招来嫉恨怨妒,忙躲到阿允身后,直说“让母后代领吧。”
阿允也没有强迫他受领的意思,抬手抚着他的肩膀,温和道,“你年幼时就去了封国,一去就是数年,我好久没有仔细看你了,今日和我回寝宫,多说说些话吧。”
李胜习惯了被簇拥的日子,为了朝野稳定,诸王间不生出夺嫡之心,动摇皇帝的决定,朝廷都是定下太子后就立即将其它皇子赶往封地,连楚王都是如此被迫和王氏女与母族分离,漫长的时间里,除了同母的公主仙藻,宫中谁的风头能胜过他这个太子?他从未见阿允对其它人如此温言细语,不免有些妒忌,“母后您待皇兄如此,可是比对朕好了百倍。”
这就透着些不乐意的意思,连称呼都变成了皇兄和朕,李从对待幼弟真如对待皇帝般,像过去在先帝手下没有父子之情一样,此时也毫无兄长应有的尊严,处处谦恭谨慎,唯恐哪里做得不顺皇帝的意思,他一听李从这话便知道惹他不悦,又要致歉,被阿允强行给压了下去。
想让李从连谋逆的念头都没有是一回事,但他和其它骄傲奢华的王侯过于不一样,太会看人眼色,便是宫里Jing心教导的太监宫女都没有他懂事谦卑,让阿允有些悲伤和不忍。寻常的皇子王孙只觉得哪里不够享受,金屋玉阁珍珠铺地犹嫌不够,像李胜如此傲慢才是他们这一类人的姿态,而李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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