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5/19

    第八章 父亲，我们一起睡觉吧

    见父亲在作画，我也闭口不言，生怕打扰到父亲，莲步款款轻步走了过去，

    素手轻抬帮忙研墨，顺便歪着头看一下他画的什么。

    纸上一片空白，父亲显然才刚刚开始，我走过去他也没管我，闭目酝酿了片

    刻，突然睁眼，眼神如电，运笔有如龙蛇飞舞。

    随着他运笔，宣纸上慢慢呈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此峰云烟弥漫，浸树淫

    石，一条蜿蜒的小路盘旋而上，峰顶高塔广厦鳞次栉比，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隐

    人微茫，深远莫测。

    我知道父亲画的这是文炼宗的宗门所在地——青莲峰，父亲十年前去过一

    次，回来后便时不时画一上一画。

    据他的说法，每次文心有所领悟，他便会把此峰画上一次，每画一次，自己

    的丹心文胆就会更加凝练一次，每次画出的青莲峰也都会比上次更加写意

    有人说，父亲所画的青莲峰越来越不像，但父亲曾跟我说过，他画的青莲峰

    离他心中的「青莲峰」越来越近，若是哪天他能完整画出他自己心中的「青莲峰」他便有了举人的实力。

    眼看父亲画毕，我温婉一笑：「父亲画得越来越好了。」

    他放下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差一点，没人指点，靠自己领悟，丹

    青入道谈何容易。」

    我知道，由于文炼宗的影响，在荆扬两洲，文人多是双修诗剑，丹青高手少

    之又少，少数的几个丹青大家也不是说见就见的，所以父亲多是自己摸索，进境

    并不算特别快。

    「至少父亲每次都在进步。稳步前进，父亲迟早有一天一飞冲天的。」我轻

    轻靠到父亲怀里：「父亲是最棒的。」

    「希望如此吧。」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任由我靠在身上，宠溺地抚摸着我背

    后的头发：「天色也不早了，雪儿也回去睡下吧。」

    我摇头，在他怀里撒着娇：「雪儿有些睡不着，雪儿想和父亲一起睡。」

    「胡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能和我睡一起？！要是让别人知道，别人

    该怎么看？」

    我继续摇头，双手用力，紧紧环住父亲的后腰，喃喃道：「父亲，雪儿要嫁

    人了……嫁人以后，就不能常常陪伴在父亲身边了……雪儿，雪儿想最后一

    次，在父亲怀里睡一次。」

    「以后就是别人的怀抱……也不知道到时候雪儿能不能习惯得了。」我一

    边说着，眼泪流淌了下来。

    紧紧趴在父亲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句「别人的怀抱」刺激到了他，他轻

    轻叹了口气，似乎是默认了，轻轻地环住我的纤腰，让我的脸蛋靠着他胸膛。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地皂角香味，我胸口的硕大挤压在他身上，感觉很舒服，

    但我心里却意外地没有太多淫念，一股淡淡地正能量缓缓从他身上传到我身上，

    让我感觉如沐春风。

    闭上眼睛，舒畅地静静感受那股正能量，这就是读书人所特有的正气，混合

    着淡淡的亲情，让人很舒服。

    他宠溺地抚摸着我的脑袋，他的手广大而温暖，我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发都被

    他理顺了，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条温顺的小猫，熨帖，一身轻松。

    假设，你抚摸小猫，小猫或许会觉得舒服，但是它绝对不会想着要和你发生

    什么奇怪的关系，我现在就是这么一只小猫。

    见他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只静静地搂着我。我乖巧地抬头看着他，细

    声细语，吐气如兰问道：「父亲，可以吗？」

    「睡觉吧，不早了。」说着，他把我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帮我把鞋脱掉，

    然后自己也躺了上来，他的行动就是最好的表达。

    我躺在床上钻到他怀里，找个舒服地位置睡下，一脸幸福地说道：「父亲，

    晚安。」

    他轻轻环着我，揽着我的后脑，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感弥漫在我心间。我感

    觉非常非常安心，有一种只要父亲在身边，天塌下来也伤不到我的错觉，心里暖

    暖的。

    我特别喜欢这种被精心呵护着的感觉，混合著亲情和爱情在一起的别样情绪

    ，我不忍心做出什么突兀的、不合时宜的行为将这样的氛围破坏掉。

    时光，静好。岁月，安然。

    愿这一刻成为永恒。

    我安心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