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木扬戳了戳解别汀的锁骨,其实是想戳脸,但身高够不上,抬手又太累。
“你是假的。”木扬又蹲下了,恨恨道:“解别汀才不会跟我睡觉,他亲都不亲我,怎么可能上我?”
“…………”
两人理解的睡觉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解别汀直接拎着木扬后勃颈将人拎起,跟提小孩似的提到床上:“不是说困了?睡觉。”
他像过去五年里做的无数次一样,用被褥将木扬裹成蝉蛹状再关上灯。
失去了四肢的自由,眼前又一片黑暗,木扬倏地安静下来,过了好久他才出声:“解别汀。”
解别汀没说话,木扬喝多了的时候,越有人搭理他他越来劲。
木扬坚持不懈地出声:“解别汀,你有没有哭?”
解别汀身形一顿:“什么?”
木扬重复了一遍:“解别汀,我死后……你有没有哭?”
解别汀系睡衣扣子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在黑暗中仿佛成了一个僵硬的雕塑。
木扬为什么会提离婚,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这个城镇突然就有了答案——木扬和他一样,都来自于五年后的将来。
木扬在被褥里折腾着,想要出来:“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解别汀过了许久才回答:“不会。”
对别人来说这是如果,对他而言却是已知的答案。
可他的手按住钝疼的心口,确实没有落泪,可心脏这里好像出了问题。
从木扬走的那一天起……它好像就不想跳了。
“你不守男德!”木扬哭着拿唯一还能动的脚踹解别汀,“你先生都死了你凭什么不哭!”
一阵长久的寂静后,解别汀认为木扬已经睡着时,他听见木扬又轻又低的声音:“我不要喜欢你了。”
第8章 偶遇
【占有不是爱人的表现,而是爱自己的体现。
木扬回忆着解别汀母亲那场荒唐的婚姻,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行为也一样让人反感厌恶,因为喜欢,所以要占有,要绑在身边,要掌控。
可这只会让本就不喜欢你的人走得越来越远。】
*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木扬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睡得还不错,解别汀也因为太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一直没醒。
木扬一睁眼便感受到解别汀的颜值暴击,两人相隔不过二十公分,彼此的吐息若即若离,木扬眼神一暗,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木扬每次喝酒都会断片,但都断得不彻底,过去五年里,他知道每次喝醉解别汀都有把他缠成蝉蛹状,还记得解别汀帮他洗过一次澡。
所谓洗澡,就是喝醉的木扬八爪鱼一样缠在解别汀身上看着他给浴缸放满水,然后天真的以为要鸳鸯浴时被解别汀扔进浴缸里泡五分钟散酒气,再用浴巾裹起来扔到床上。
解别汀应该是最尽责的“柳下惠”了。
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中,别的都被酒意模糊了,只有解别汀的那句“不会”让木扬到现在心口都疼得发慌。
虽然是意料职中的结果,但听到解别汀亲口诉说,他才算真正死心。
他也就配解别汀蹙个眉头了。
说不定还是因为觉得他突然的死亡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木扬头也不回地离开,全然没看见身后解别汀缓缓睁开的双眸。
“砰”得一声,木扬背靠房门整个人都是愣愣的,过了好久才松开全身神经松懈下来,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瘫软在墙角。
手机不合时宜地想起,木扬瞥了一眼,备注是肖承墨。
“木扬?”
木扬呼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正常一些:“嗯。”
肖承墨清朗的笑声响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开始准备装备了,所以得先确定名单。”
木扬一怔,好半天他才回忆起肖承墨说的什么事。
肖承墨算是他为数不多不属于狐朋狗友的那一类朋友,不过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的职业是极限摄影。
要说木扬这二十多年里,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成绩就是摄影。
他们相识也是凑巧,木扬撞见肖承墨和男友接吻,身后是夕阳西下,他鬼使神差地将这一幕拍摄下来,如果照片里的人是自己和解别汀……
约莫一个月前,肖承墨打算带团队去挑战新的场地,不过这次难度不大,以海底和滑翔为主,主要为带新人。
木扬也占了一个名额,但前世因为解别汀的母亲突然去世,木扬壮着胆子以解母临终夙愿为理由,强求来这场婚姻,他为了和解别汀多相处便没去成这趟摄影之旅。
“什么时候出发?”
“下月中旬。”
那还有二十多天,木扬沉默地望着前方空气:“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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