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行了，看你挺可怜的，睡得废寝忘食的（病句，不过对这种

    根本不懂得成语的人，无所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您接着睡。”

    他说：“那你认得路吗？”

    我说：“一般吧，虽然我是超级路痴，但我也长一张嘴，可以问，连

    向良牙都能找到小茜她们家的道场，我找到我宿舍应该没问题。再说

    咱CU那大破钟，是一挺大目标的。”

    他斜过头儿去，看我一会儿，问:areyousure.

    我说，suresuresure。睡你的吧。

    他说，你没生气吧？

    我气鼓鼓地说，没有！然后就摔门而去。想那家伙一定颓然倒在

    枕头上，大喝一声：Yeah!然后又摸摸下巴，淫笑一声：这小婊子，

    跟我斗！

    (15)

    CU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忙碌，年轻的学生们背着书包，小鸟叽叽

    喳喳叫个不停，跳崖桥底下的瀑布哗哗啦啦鸣响个不停，溅

    起细碎的水花儿。

    我在阳光下面站着。我几乎睁不开眼睛。那纯净灿烂的阳光，

    洗涤着我的角膜和我的粘连的灵魂。

    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风把我的头发吹乱了。

    我觉得我很轻很轻，似乎隐约仿佛和这沸腾的校园隔离了，

    没什么演讲，没什么会议，没什么考试，没什么道德，没

    什么爱情。我觉得天旋地转，我跪在最近的一棵树旁边开始

    吐。

    可惜我只是干呕，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当我走进RPCC温暖的食堂时，阳光又一次从大玻璃窗里面透

    在亮晶晶的桌椅和餐具上，Ba，奶油，水果和新鲜面包的

    香味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几个学生闲闲地分布在其中，

    慢慢地抹着面包片儿，一边看着ellDailySun,或者夹着

    笔在textbook上猛划拉。戴着高白帽子的大师傅把一碗鸡蛋杂烩

    熟练地倒在他面前的小锅里面，他笑着对我说，早晨好！你要那种奶酪呢？

    我说，不要奶酪，给我点火腿丁儿吧。

    我看着香喷喷的鸡蛋，满桌子的甜点，色拉，那全美大学里面最好的

    食堂。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趴在食堂的桌子上面哭个不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是在

    哀悼那些我没有失去的，还是在为我从此开始的波折的命运提前悲恸。

    我吃了很多东西。我一边吃一边哭，就想2年前的高考时候，一边哭一边

    吃妈妈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一样。

    我企图用新鲜面包和奶油味道来掩饰自己身上的烟味，可是那样的味道就

    如同梦魇，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我的头发里面大摇大摆地飘浮出来。于是，

    昨晚的经历便又如海市蜃楼般清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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