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服了呀,他真的好傻好傻。”
兰兰在吐槽他们学校一个同学,之前跟兰兰一个班,还欺负过兰兰和兰兰同桌, 所以郁温觉得兰兰可能想说的不是傻,而是傻……嗯。
“真的很过分,摔坏我同桌的生日礼物还不道歉,还打我, ”兰兰说, “没见过那么坏的人。”
郁温闻声拧眉:“打你?”
这事情过去挺久了,兰兰再提起来已经不是特别在意了, 口吻很随意说:“对啊, 把我胳膊上用笔扎了很多洞。”
最开始, 兰兰没想瞒着,以前哥哥也教育过她, 不管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情, 她都要跟他说。
那次之所以瞒着, 是因为那些洞,乍一看,太像针眼血洞了。
她知道哥哥看了肯定会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那些猫,狗,兔子。
只是没想到后来,还是因为贪玩被哥哥看到了。
“这行为太恶劣了,”郁温皱眉说,“你有告诉老师吗?有告诉对方家长吗?”
“告诉了,我哥哥还去打……”她一顿,抬头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步西岸,步西岸也闻声看她,兰兰话到嘴边又换成,“还去跟对方家长当面谈话了。”
她这话转得太刻意了,郁温简直能想象到她机灵的表情,没忍住轻笑一声,然后故意拉长语调“哦”一声说:“那谈得怎么样啊?”
“不知道哇,我没去,”兰兰说,“我哥哥把对方约在我们学校门口见面的。”
郁温“哦”一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步西岸正脸就是在一所小学门口,她一怔,忽然问:“你在三附小上学?”
兰兰说是啊。
“……”
兰兰问:“怎么了?”
郁温干笑两声说:“没事。”
就是她好像围观了那场“谈话”,“谈”得挺好的。
话题很快又岔到生日上,兰兰好奇地问:“郁温姐姐,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郁温笑着问:“怎么啦?你要给我过生日吗?”
“我可以送给你礼物呀,”兰兰说,“之前我过生日你都送我了呀。”
“这样啊,那真是好巧,我真的快过生日了。”郁温说。
“真的吗!你生日是哪一天?”兰兰兴奋地问。
九月十九。
步西岸看一眼兰兰,在心里说。
很快,电话里传出郁温的声音:“今年的话,应该在这个月下旬。”
其实郁温过生日是过农历的,但她猜想兰兰可能弄不懂Yin历阳历,便拿旁边的日历看了眼,说:“这个月的二十六号。”
“哇,姐姐你是天蝎座诶。”兰兰说。
郁温失笑:“你还知道星座呢。”
“知道啊,我还知道我哥哥是水瓶座,”兰兰说,“而且我告诉你哦,我哥哥的年龄是会变化的,他又是九一年出生,又是九零年出生。”
“怎么可能。”郁温说。
“真的呀,”兰兰说,“我之前算过的,他第一次出生是在九零年十二月,第二次出生是在九一年。”
郁温心中隐隐有某种猜测,她家有一本很厚的黄历本,是周芊和郁学舟之前在二手市场淘的,红皮黄纸,看着很有分量,郁温起身走去书房,找到黄历本,翻找到九零年十二月,果然,那一年的Yin历和农历跨过了一个年份。
“你哥哥具体什么时间啊?”郁温问。
“快过年的时候,腊月二十二吧,对吧,哥哥。”兰兰问步西岸。
步西岸点头。
郁温查到九零年腊月二十二,这一天,也是九一年的二月六号。
就好像,他刚睁眼,已经被迫长大一岁。
冥冥之中,他注定要比寻常人背负更多。
郁温忽然有些胸闷,她轻轻吐了口气,合上了黄历,她向后退一步,碰到了椅子,回头,是暑假那段时间步西岸常常坐的椅子。
她垂眸,目光落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椅背。
眼睫下,瞳仁里,情绪隐忍又波涛。
直到耳边传来兰兰的询问声:“郁温姐姐,你喜欢什么啊?”
可能按照一般社交理论而言,郁温应该说一句“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可是步西岸在旁边,她说的话,步西岸能听到。
她希望在这个十六周岁,十七虚岁,这个成为大人之前的年份,喜欢的人能够送给她一件她喜欢的东西。
她很贪心,想要双倍快乐。
“雏菊。”郁温抬头看向窗外,明净的玻璃外蓝天白云,广阔清透,今天天气好的,仿佛让人看一眼就能舒畅到心底去。
她张口,声音轻轻的,重复道,“我喜欢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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