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走到,走时可曾说何时回来?孟筠急问。
仆人再度摇首:国师行踪不定,踪迹更是从不与我等下人说。
孟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觉得陛下不是病,而是被人施了什么术法,就想裴瑶一般莫名其妙地失去一段记忆。
国师不在,怕只有太皇太后才能救人了。
孟筠站在府邸空阔前的地面上,四肢发凉,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虚空,咬咬牙,入宫去见裴瑶。
孟筠轻易就进入未央宫,黄昏下,女子站在廊檐下望着晚霞,瑰丽的霞光将她笼罩在内,缥缈虚无,像是置身于幻境中。
主子,孟大夫来了。若云轻声呼唤,打破了美好的幻境。
李乐兮转身,孟筠站在十步外凝视她,孟大夫。
孟筠被这声孟大夫喊得垂下脑袋,她不敢对上对方的眼神,唯有看向地面,她才有开口的勇气,我想请您给陛下诊脉。
我并非医者,如何诊脉?李乐兮轻笑,目光落在孟筠绯红的小脸上。
多年前,裴瑶喜欢去掐孟筠的脸,喜滋滋地告诉她,孟姐姐的脸一摸就会脸红。
孟筠古板,一逗就会脸红,和裴瑶在一起,是那个时常被逗弄的一方。
陛下并非是病,而是中了一种术法,如同殿下失去一段记忆而不自知,两人是同样的道理。孟筠说出猜测。
孟大夫不如去找国师,她应该懂这些奇门歪道。李乐兮说道。
孟筠面露苦涩:我去找过国师,她不知去了何处。
孟大夫去找国师较为妥当,我并不懂那些术法。李乐兮说完就走了。
若云走至孟筠面前,孟大夫,您请回吧。
孟筠坚持:我想见殿下。
今晨殿下替陛下喝了践行酒,醉倒了还没醒来。若云解释道。
孟筠叹气,裴瑶不会喝酒,滴酒不沾的那种,践行酒是烈酒,喝下去保准会睡上几日的。
有太皇太后在,她必然是见不到裴瑶的。
孟筠满怀希望进宫,在若云的催促下,满怀失望出宫而去。
她不死心地又去了一趟国师府,照旧被赶了出来,站在无人的街道上,她哭了一通。
哭过以后,又回家去翻医书,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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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睡了两日,期间宫娥灌了几碗醒酒汤,都是无济于事。
未央宫的宫门都被人跨烂了,丞相来催过几次,希望太女殿下去住持大局。
李乐兮无事做了一枚香囊,绣着一条龙,张牙舞爪,威武霸气,绣好以后悬挂在床头,裴瑶一睁开眼就能看到。
裴瑶醒来的时候是在黄昏,霞光穿过窗柩,打在了雕花时景屏风上,折射进裴瑶的眼内,有些刺眼。
她翻过身子,感觉全身无力,揉揉眼睛想喊人,却发现喉咙疼得厉害,压根无法出声。
幸好伺候的宫娥发现她醒了,高兴地朝着外头喊了一句:殿下醒了。
瞬息,青竹若云等人都冲了进来,殿下醒了,可觉得难受?
裴瑶眨眨眼睛,青竹忙端杯水喂她喝下。
温热的清水滑过干涸的喉咙,久旱逢甘霖,整个人都感觉活了起来,裴瑶看向若云:你主子呢?
方才还在做香囊的,眼下不知去了何处?若云指了枝指上头悬挂着的香囊。
裴瑶抬起脑袋,见到是一龙,唇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她想起了李乐兮的送她的各种香囊。
初见不久是青竹。
后来为了哄她高兴做了鸡腿。
她成为公主后,又绣了凤凰。
眼下是条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做皇帝了呢。
看着霸气的龙爪,裴瑶无声笑了,躺回原榻上,感觉到全身乏力,想合上眼睛再休息会,我饿了,想吃鸡丝面。
煮了粥,您先垫一垫。青竹说道。
裴瑶点点头,将被子盖过脑袋,心中忽觉一阵空落落的,翻过身子,紧紧闭着眼睛。
许久后,被子被掀开,一双冰冷的手探了过来,在她腰间摸了摸,她下意识就转过身子,你去哪里了,我病了,你都不守着我,我可难受了。
不守着我就罢了,还想摸我,无耻。
李乐兮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哂笑道:我错了,香囊好看吗?
丑死了。裴瑶不满意,瞅着上面孤孤单单的一条龙,指责道:就一条,你就不会绣两条吗?
李乐兮笑意渐深,伸手摸摸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感觉到了一阵温热感。温度由指尖慢慢地传至心口,将冰冷的心焐热了,她笑了笑,没有回话,语气转为亲昵:哪里难受,睡了两日,可是浑身使不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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