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昏暗的殿宇亮如白昼。
太后悠悠转身,凝视不动弹的人:皇后?
裴瑶一怔,慢吞吞地走到榻前,摸了摸床榻,绵软舒服。她抬首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择了一地坐下,手中的烛台也被搁置下来。
太后不说话,裴瑶就就没了主张,想起昨夜送来的胡女,心中敲了敲鼓,太后,那名胡女呢?
伺候得不好,打死了,皇后想学吗?太后轻抬了眼帘,眸色悠悠。
裴瑶吓得心口一跳,忙站在了踏板上,想都不想就钻入了被子里。
躺下后,很快就觉得热。被子很厚,像是冬日用的那种。
裴瑶又翻坐了起来,将自己的外袍、袜子都脱了,静静地躺了些下去。
片刻后,还是觉得热,又想起书上侍寝的动作,自己缩在被子里慢慢地将里衣脱了。
小皇后就像蚕蛹一般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不一会就丢出一件衣服。
慢慢地,皇后衣不蔽。体。
太后静坐良久,见到踏板上的小衣后忽而开口,皇后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诗词,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躲在被子里的人颤颤地露出一个脑袋,开口解释:意思是被绣花针戳破了手指,疼得不敢高声说话。
太后朝着皇后投去一抹异样的视线,皇后的解释、合理、很合理。
不对吗?裴瑶暗自狐疑,书上是这么解释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暗自的含义?
裴瑶暗自不解,摸摸地挪进被子里,被子上好像还有太后的味道,浅淡而迷离。她想不明白,就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望着屋顶,直到太后走近。
太后不想和皇后解释,整日里吵着来撩她的小皇后竟连这句都不明白,功课有些差了。
踏板上的衣襟散乱,太后便一件一件捡了起来,捡到小衣的时候,太后多看了一眼,尺寸不大。
捡起后,太后就坐在榻沿,凝视着那张容颜,皇后今日过来,陛下处你如何交代?
简单,若湘去传话,皇后来给太后念经书。裴瑶理直气壮,与太后沾染上半点关系,陛下就不敢过问。
太后笑了,神色悠悠,目光落在皇后樱花的唇瓣上,小嘴巴很厉害,不多念些经书就可惜了。
既然皇后毛遂自荐,不如就给哀家念几句。书柜上的经书,你随意挑一本。
裴瑶支起半个身子,朝着床头前的书柜看去,又看向太后,您将衣裳递给我。
太后无动于衷,反抬手捏着自己的额头,似是头疼难耐。
裴瑶不知她的意思,复又说了一句:太后娘娘,请您将衣裳递给我。
皇后是来伺候哀家的,怎地反让哀家来伺候你?太后不悦。
裴瑶咽了咽口水,在被下一阵摸索,竟一件衣裳都找不到,早知刚刚将小衣和亵裤留在被子里好了。她看向太后的头顶,依旧是粉色的泡泡。
没有欲望还来折腾她,过分!
裴瑶窝在被下不动弹。
半晌后,太后莹白修长的指尖敲打着几案,哒哒、哒哒,一下接着一下,很有节奏,更像是敲在了裴瑶的心中。
裴瑶本觉得心安,这个时候又被太后挑得心烦意乱,她伸手抓起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慢慢地挪下榻。
小皇后就像是雪地里白白胖胖的小雪人,一步一步地挪着脚,太后瞧见后,无端弯了唇角。
确实有趣。
裴瑶在书柜上随意摸了本书,塞进被子里,再一步一步挪回榻上。
躺下的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翻了个身子,将书翻开,顿时怔住了。
她又将书合上,反反复复两次后就要哭了出来,您怎么将画册放在经书里。
没有告诉哀家经书堆里不能放画册,皇后想好怎么读了吗?太后睥睨着榻上的人,神色严肃,不苟言笑。
裴瑶回瞪她:一个字没有,怎么读?这本书和嬷嬷给她的书册大致相似,不过这本上的主角的两个女子,姿势优雅不少。
她啪地一声将画册合上,不如我同太后一道做出来,可好?
太后不应,哀家只想听皇后抑扬顿挫的声音,不想劳累。
裴瑶竟一句话说不出来,将画册丢到一边,再度将自己裹成蚕蛹,照葫芦画瓢,又取了一本书回榻。
这次取之前,她看清了,是经书。
裴瑶两只手拽着被子,看经书的时候,一侧的被子掉了下来,露出一侧粉白圆润的肩头。
她自己不知自己的景色被太后看了一半,得意洋洋地拿着经书躺下,翻开第一页,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还不忘拿眼看向太后。
夜色深沉,皇帝来去椒房殿扑了空,若湘一提太后,皇帝不说二话,转头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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