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睦远很快就转了学,公立高中的好学生,却因为谣言,因为我被迫转入了一所交钱就能上的私立高中读书。
听说他一进班就受到了同学的排挤,因为在一个抄作业作弊成风的班级里,他是唯一一个上课时把背挺得笔直,手里的笔不停的人,鹤立鸡群,就连鸡都要来踩几脚。
这些都是班上的同学当八卦听来消遣的,他们一边唏嘘着江睦远的现状,一边暗讽我不仅不知廉耻,还背信弃义,可他们忘了,那团未成型的血rou是从我肚里生生剜去的,流的是我的血,淌的是我的泪,可话却都被他们说完了。
他们越针对我,我就越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依然每天上课下课,就好像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那个人不是我一样,实在熬不过去的时候,我也曾求过程永华,能不能也让我转学,哪怕是转学去一所乡下的高中也行。
但程永华只是拍拍我的脸,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舟舟,你做错了事,总得受点罚吧。
头顶的天像是永远都不会亮起来一样,别人的青春好像都是明艳炽烈,再不济也是平淡安稳,而我的青春我压根就没有青春。
江睦远翘课来找我的那天晚上,即便他再怎么恨我,良好的修养也不允许我被周鸿宾他们侮辱欺负。
那天他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因为那天在小宾馆,我赤裸裸地面对着他,想与他做一场隐秘而欢乐的事。
他的眼神分明已经炙热似火,可他却垂下头,将我散落在床上的衣物一件件地递给我。
他哑着嗓子,让我快穿上。
我不明白,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为什么还要拒绝?
他摇摇头沉默片刻后,认认真真地告诉我,舟舟,哪怕你在江海里沉浮已久,我也愿意把你托起来,可是这得你回头得你自己心甘情愿,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我不能跟着你一起沉落
所以那天在宾馆,我们压根就没做。
所以那天在办公室,他本不该承担这个罪名的。
所以他恨我,我都全盘接受。
可是他偏偏要救我,他不斥责我对他的生活所造成的影响,他不控诉我对他的名誉所造成的伤害,他偏偏只是想问一句,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当时真恨不得破口大骂,也恨不得刚才就被周鸿宾他们给拖走,随便拖去哪都行,只要别让我再欠江睦远的情。
因为他的债,我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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