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娅画室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外形是一座不算高的欧式白色洋楼,在一排排单调的摩天写字楼里显得格格不入。
阮玉烟走上象牙白的石阶,还没推开玻璃门,就见一个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孩子笑着迎过来。
这女生正是电话里的那一位,看上去比她小,气质、言行以及衣服鞋子的品牌,都昭示着其非富即贵的家庭背景。
能在市中心买下这么大一块地就为了干画室,这就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
林栖,你这画室够气派的。
下了班,阮玉烟的语气也柔和很多,看着左右的陈设感慨道。
林栖与她是世交,两家的父母辈关系就很好。因此在她回国之前,两人都是熟不拘礼的。
然而这次,林栖就站在不远处,定定地望着她,连嘴巴都合不上。
阮玉烟也没回应,静静地任由她审视自己。
半晌,林栖才逐渐试图接受这个事实:阮姐姐,你怎么和以前长得完全不一样了?
阮玉烟歪了歪头:嗯?你不是在电话里都听见了,我连声音都变了。
可、可是这也太不一样了吧?林栖试着碰了碰阮玉烟的胳膊,想证明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阮姐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提到这个,阮玉烟的眸子微微一垂:算了,都过去了。
见她不愿意提这个,林栖想了想,还是没再追问。
挽着她的手臂,林栖介绍了几句画室的情况,又笑着玩笑道:既然要请阮姐姐来当模特,那画室的档次必须得跟上啊。
小滑头,就你话多。
阮玉烟无可奈何地笑了,戳一下她的脑壳。
走在走廊里的时候,林栖又忍不住打听:阮姐姐,你这么突然退圈,你的粉丝没sao扰你吧?
喜欢的太太忽然成了个举世大坑,粉丝们一定会不愿意的。
其实这倒是林栖想多了。
自从宣布退圈,阮玉烟就关闭了所有公众联系方式。除了画卷app上的置顶好友,谁也找不到她。
不过说起来,她倒想起下午公司里的那个家伙。
居然那么拼命地维护我不,是维护沧海月明。追太太追到这个份上,不知道是傻还是幼稚。
一想到陆漾那个傻样子,她的唇角就忍不住微翘。可是转念一想,这点笑意又褪了下去。
一个连笔都拿不住的画手,有什么资格被人维护呢?只会让人失望的吧。
阮玉烟不愿再想,跟林栖岔开了话题:更衣室在哪里?我去换模特的服装。
听她这样问,林栖忙领着她来到后面的更衣室。
阮玉烟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两个人又是一起长大的,自然更亲近几分。
林栖知道她沧海月明的马甲,却不知道她为什么退圈,只听她说是受了伤拿不动画笔了。
她对绘画的热情炽热而鲜活,林栖再清楚不过了。
就拿现在来说,即使已经不能再作画了,她仍然离不开这行。
哪怕是给画师当模特,也得在这行里泡着,否则肯定会难受而死。
因此,林栖实在是好奇,到底是多重的伤,居然能让她放弃绘画事业。
更衣室里,林栖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几套模特的常用造型。没想到的是,阮玉烟将这些衣服一收:我不穿。
林栖惊讶:那你穿什么?
阮玉烟照着穿衣镜,漠然地又说了一遍:我不穿。
啊这林栖没想到,这位阮氏的千金大小姐来自己画室,居然是要当裸模。
捕捉到林栖眼中的惊讶,阮玉烟神情缓和了些,耐心地引导她:小栖,你帮我把衬衫卷起来。我想让画师们画的,就是我身上这些东西。
虽然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林栖还是照做了。
将衣衫卷起之后,望着阮玉烟裸|露的肌肤,林栖霍然睁大了眼睛,冰凉的指尖掩住了嘴巴,颤抖着后退了两步。
下午的写生马上就要开始了,预约了的画师们都找好了位置,坐在画架前等着。
在弗蕾娅画室写生需要预约,并且预约的时候要经过考核,只有经过林栖筛选过的Jing英画手才有资格进来。
陆漾是这里的老主顾了,下了班就赶过来。跟相熟的几个画手打过招呼,就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上等模特。
下午三点,林栖准时出现在画室里。
各位朋友们下午好,这次的嘉宾模特跟平时有所不同。但我向你们保证,今天一定会是你们永生难忘的一场美术盛宴。
林栖的标准很高,罕少听见她给谁这么高的评价。听她这么一说,画手们不禁轻声地相互议论起来,连陆漾也被挑逗得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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