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街道比白天安静许多,林以祺打开车窗,懒洋洋地靠在副驾上吹着风。
聂钦主动说送她,她便没打电话让展颜来接。从杨局长家到她别墅有半个多小时车程,坐着坐着,就又犯起困来。
吵醒她的是裴立雪的电话。那边在问扶贫项目的事,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才发现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车里甚至已经开起了暖气。
深秋的夜晚气温低,她穿得单薄,睡着了的确有些冷,他倒是一如既往地贴心。
靠在玻璃窗上往旁边看去,驾驶座上的男人绷直了背,和当年第一次开车送她回家时一模一样。
“公安厅的邀请函你有没有收到?”电话那边的裴立雪哈欠连连,明显也已疲惫不堪,“我要替我妈去,代表雅晟,基金会还是你去合适。”
林以祺被她传染,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收到了,到时候一起去呗,别人可能就走个过场,我是真有一堆意见要提。”
听她挂断电话,聂钦说:“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睡不着了。”林以祺伸了个懒腰,“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送我。”
“应该的。”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些天很累吧?”
“累,累死了。”她继续打着哈欠,“天天往山上跑,每天都能登顶朋友圈步数排行榜。”яоúωěρ.мě(rouwennp.me)
聂钦笑笑:“你从前可不……”
话未说完,就又尴尬地停住。
林以祺知道他的意思。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不仅怕苦怕累,还爱撒娇耍无赖。
上一次他这样开车送她回家时,就是被她耍无赖逼的。
那时候省公安厅召开企业家座谈会,林知深代表清辉参加,时常缠着他的林以祺便以助理身份一同前往。
会议在其中一家企业的工厂举行,林以祺身为助理,只能在会议室外等着,谁知闲逛时居然遇上了聂钦。
当时距离他们初次相遇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聂钦大学毕业,考入公安厅,成为一个到处被人使唤的实习警察。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那儿遇上,林以祺很是惊喜,聂钦则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那两个月里,他们虽未见过面,微信上的联系却一直没断。更准确地说,是林以祺经常给他发消息,表面上只是朋友聊天,或者偶尔向他请教问题,可初遇时她就直白地表示过“我看上你了”,即便聂钦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她心思不纯。
所以他一直都只是礼貌回复,遇到暧昧的信息甚至会假装看不到,但自始至终也没把她删除拉黑。
当天的晚饭由那个企业提供,就在工厂内用餐。公安厅的领导们纪律在身,不敢饮酒,反而是那群企业家互相敬酒劝酒,到最后都劝到了聂钦头上。
聂钦不敢喝,领导又没在身边帮忙说话,眼见着某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故意欺负人,林以祺便上前帮他挡住。
凭着林知深妹妹的身份,她得了个面子,聂钦刚跟她道完谢,她就捧起杯酒递给他:“为了感谢我,你是不是要喝一杯?”
聂钦诧异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前一秒还仗义为他解围的人,后一秒又用同样的方式逼迫他。
林以祺朝他笑笑,酒杯凑到他嘴边,手腕一动,整杯酒都浇到他崭新的白衬衫上。
“哎呀,对不起啊,没拿稳。”她满脸无辜,说得云淡风轻,可聂钦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刁蛮,任性,为所欲为。林以祺想,当初在聂钦心中,她大概就是这种形象了。
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他没敢生气,只能隐忍着默默去洗手间清洗。
然而林以祺并没准备放过他。她跟去洗手间时,聂钦正举着洗过的衬衫在干手器下方烘着,赤裸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通过镜子呈现在她眼中。
肌rou结实,线条清晰,皮肤比脸上和颈间白不了多少,估计平时没少光着上身训练,哪怕只是平举的动作,看上去也充满力量。就连胸膛上那条疤,他同学口中见义勇为的勋章,也显得无比性感。
从镜中瞧见她的身影,他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用衬衫捂住胸口:“你……你……你怎么来了?”
林以祺笑道:“来看你啊。”
聂钦紧张地朝门口看了眼:“这里是男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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