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
朱紫庾正在出神,猛地眨了一下眼睛,“……没有。”
小宁娇憨极了,笑着捏捏她的脸,“王爷给朱姐姐下了什么糊涂药,姐姐难道在太后面前也走神么?”
朱紫庾连忙摇头,“没有的事。你不要在娘娘面前瞎说……”
她耳朵上还戴着那只小小的蓝宝石坠子,是裴琅送的。佳期心里一动,“朱大人身体可大好了?”
“回禀太后,家父大好了,过几日便能上朝……其实前日不过是肠胃有些不适罢了,多谢娘娘挂心。”
佳期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哀家倒有个法子。耆夜王府里多得是上好药材,叫王爷带上好大夫去看看。”
小宁拍手笑得前仰后合,“太后娘娘也这样挤兑朱姐姐,朱姐姐一会真的要哭了!”
朱紫庾低着头想了想,那颗蓝宝石坠子垂在腮边,流光溢彩,映得面孔如花。
她却咬了咬牙,突然道:“回禀太后,王爷从前常去朱府的,只是近日家父与王爷有隙,许久不曾见了。”
她竟敢挑起这个话头,佳期一惊。小宁也愣住了,知道不该听,连忙三五句话转开了话题。
朱紫庾是个聪明人,说那一番不合适的话,必然是有因由的。佳期没来得及细想,不多时,又有命妇来请安,朱紫庾再不多说什么,默默侍立,就像方才说了不该说的话的不是她一样。
佳期也不再谈,吩咐人上了点心,和命妇们虚与委蛇。朱紫庾和小宁这样的年轻人们不好再留,一早就告辞出宫。
佳期跟人谈到嗓子都要着火,一晃神才发觉竟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了。等人走空了,她才有空喝了口茶,晚膳也懒得用,先出去透了透气。
天上的星子在闪,佳期定定看了很久,青瞬拉了拉她的袖子,“娘娘。”
佳期这才想起正事,“明天你再出一趟宫。”
“耆夜王府?”
“不错。”
青瞬答应着拉她回寝殿。殿门外几个小宫女议论着什么,见她们过来,忙掩口不说了。青瞬道:“瞎嚼什么舌根子呢?”
小宫女小声道:“娘娘,朱小姐回府的路上出事了。”
一阵寒风吹进来,刮得殿内几张纸飞舞起来。佳期觉得心缓慢地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朱府在城南,离宫门不近,朱紫庾回长京后极少骑马,惯常坐马车回府,这日时近傍晚,她大约有些饿了,或者是起了玩心,中途和侍女下了一次车,还告诉府里的马夫:“我们去买些米糕尝尝。”
马夫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回来,穿过巷子去找。巷子里黑魆魆,他一脚踢上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满地是血,那是侍女的尸体。
而朱紫庾不知所踪。
方才那人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佳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巧裴昭来了,听说出了事,立刻遣人去大理寺着令查案。
次日,朱添慢没有上朝,摄政王也没有露面。
裴昭来成宜宫用膳,说起这事,便皱了皱眉,放下筷子,“是匪帮绑了朱小姐。今早他们给朱家去了信,要朱师傅拿一万两纹银来换人。母后,一万两纹银很多么?”
佳期垫着下巴想事情,“一万两?是很多的。陛下可是要送些银两给朱大人?”
裴昭道:“儿臣正有此意,母后以为如何?”
他这辈子其实没见过几次钱,佳期拿了自己的银两给他。裴昭倒笑了,“朕还当自己富有四海,原来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邵兴平亲自去朱府送,不多时又回来了,照旧带回了那装纹银的箱子,“朱将军说,一万两不过是个由头,那些人真正要的是他家祖上传下的东西。”
这下连佳期都皱了眉,“还等什么?自然是救人紧要。”
青瞬也说:“未出阁的小姐,经得住几天流言蜚语?还管那银子钱物做什么,给他们便是,叫大理寺的人跟着,还怕破不了案子不成?”
邵兴平苦着脸,“可那东西早就弄丢了,朱大人急得焦头烂额,请王爷在前头跟匪徒拖延,自己在家找着呢。”
他冷不丁提到裴琅,佳期猛地惊了一下,才想起缘故——裴琅对朱紫庾虽然是利用,表面功夫却要做下去。
“弄丢了”这样的话,佳期自然不会信,大概还有什么别的难处。不过裴琅是尸山血海里打滚惯了的,大概并不把一帮匪徒放在眼里。佳期放了心,自去忙活。
不料,有关朱紫庾的消息在次日又送了进来。
邵兴平白着脸,说:“朱大人昨日只给了一万两,没有给那样东西。今日拂晓,朱府门上多了个盒子。”
盒子里头是一只耳朵。耳朵上沾着干涸的血,还挂着那只蓝宝石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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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加到捂胸口吐血)我……如果……改成……100珠加更一次……你们还……爱王爷老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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