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们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私密性极高的度假山庄,坐落在丛山峻岭之中,取山麓间一大片浑然天成的宽阔洼地修葺而成,密林环
抱,绿水相涧,气候温润。
此程他一面算度假,一面算商务考察,自然有当地合作企业款待,相关安排周到得很。
下午有个茶歇,可携眷参加,不少与会者都带了女伴,我也一同前去。
其实参加这种活动我心里是排斥的,这种体面的社交场合有着严格的礼仪规范,言谈举止也需合宜得体,我毫无应
对之姿,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里直打鼓。
他看出我的紧张畏缩,一路都牢牢掺着我的手,直到有人来找他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这种谈生意的场合女眷在不合适,他不得已嘱咐我,“在这里乖乖坐着别乱跑,我去去就来。”
“嗯。”他不叮嘱我也不敢乱跑。
可这世间事从来是怕什么来什么,不一会儿几个衣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便发现了默默坐在一旁的我,“哎?你是
齐总的女友吗?”
我很局促,“是的。”
她们便叽叽喳喳地围着我坐了下来,也是难怪,齐政赫家世显赫,人人都想攀附巴结,我是他身边人,她们自然对
我热络。
免不了一通虚情假意的恭维,我除了维持微笑,给不了任何回应。
气氛有些冷,其中一个明显有着东道主做派的女人赶忙又挑新的话头,“欢颜,你是哪所学府毕业的啊?说不定我
们有缘是校友呢?”
一桌子人饶富兴致地盯着我看,我环视了她们一周,“我没上过学。”
满屏尴尬。
那个挑头的女人赶紧打圆场,“哦哈哈,正常正常,现在有很多豪门世家的子女都是请家教的。”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可心里已经慌了,频频四顾齐政赫的身影,想举起茶杯喝口水,手却不慎碰倒了杯子,茶水倾
泻而出,坐在我身边的东道主女立刻就遭了殃。
“哎呀!”她身上华丽的礼服被染上了一大块污渍,我反射性地立刻跪倒在她面前,慌忙扯来纸巾娴熟地帮她打
理,“对不起!对不起!”
所有人都被我不合宜的举动吓了一跳,东道主女伸手就想来搀扶我,“不要紧的不要紧的,你做什么要跪……”
坐在她一旁的女人突然按住了她,朝她打了个眼色,然后我就听那个女人插嘴问道,“欢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
我正在做整理的手定住了,跪在那里只感觉一股血ye在往头顶冲,脸涨得发烫,我的视线缓缓对上她似乎已经洞悉
一切的眼,“我以前……在夜总会做服务员。”
在座的女人面面相觑,虽都还维持着体面,可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我甚至听到有几个坐的远的在窃窃私语,“恐
怕不是什么正经女伴……”
刚才还对我很热络的东道主女此刻斜觑着我,眼里的薄鄙淡淡流露,“起来吧,跪着像什么样子。”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仿佛都赶过来吃本场最大的瓜。
我的脑袋有些木然,跪地的膝盖更是硬得发僵,此刻仿佛灌了千金般沉重,撑着桌子正欲起身,突然整个人就一
轻,我被突然赶来的齐政赫腾空抱起,对上了他狂怒的眸,“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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