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本来只是点头之交吧？”

    的确如此，在今年以前，他们甚至也有好几年没怎么碰面。

    “除了有时候从徐浩洋或者我妈妈那边听到你的名字，知道你还和我一个城市之外，我觉得你和我的世界是只有交叉，没有交集的。”

    胡微看着他的手，心里想着这半年来发生过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但其实认真想来，两人关系的实质性改变，竟然就是在袁谦在情感上受挫后的短短几个月里。

    “不知道有没有跟你提过，这房子我买得很早。”

    他像是忽然换了个话题，让胡微有些没反应过来，想起之前文阿姨跟自己聊过的有关袁谦学生时代就很有经济头脑的那些描述。

    “嗯，阿姨说你又做家教又炒股，眼光很好也很有计划……”

    “运气比较好……”袁谦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房子小了，点不过我觉得原来的房主装修得还不错，而且也没有怎么拿出来租过。”

    奇怪了，他说这些干什么？

    胡微带着疑惑，听他继续说下去。

    “一共两间卧室，过户之后本来只是简单翻新了一下，你睡的那间本身堆了很多杂物，去年年底，我才想起来把它好好打理一下。”

    说起来，那间卧室相较于袁谦家里的整体风格来说，在色彩上相对柔和一些。

    “本来是准备我爸妈他们要是以后过来，就比较方便，不过在你住之前，那个卧室一直都是空着的，连我自己都没住过。”

    原来是这样？

    “你知道我这个人个性比较……工作之后其实，没怎么想过感情的事。直到去年底被我妈说了，重新捯饬装修的时候，才又想起这个。”

    这套房子是不是代表着他对人生的规划：适时积累、主动出击，买下房子等于奠定物质基础。在奠定了物质基础之后，将那房间荒废着作为储藏室的时期，是他根本就无暇顾及感情的表现，整理和翻新……则是代表他重新正视自己的感情需求。

    “然后你就遇到了明明……”她闷闷地说。

    “我那个时候想，我的生活就应该是那样平静的。她出现的时机也很巧，至少那个时候我觉得也许很适合我。”

    “难道现在你的想法改变了？”

    “她真的适合我吗？其实她在我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没什么不一样，乖巧温和……”

    胡微盯着他的嘴，听他作自我剖白。

    虽然今天他喝了一点酒，但现在的语气却很笃定清醒，又并没有让人觉得情绪激动，仿佛在说一件过去很久、且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我以为她愿意和我出来约会就是能够继续发展，我以为让何曾帮我去接她回家就是关心妥帖，其实都错了。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真实的她。她和何曾确实不应该瞒着我那么久，但是我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出来一点异样吗？可能我只是习惯设定计划，然后就期待事态按照计划的方向发展。”

    他松开她的手，把酒瓶握在手中。

    看到胡微盯着他，赶紧解释说：“我今天话有点多，不过放心，这点酒还不至于喝醉。”

    胡微摇摇头，“没关系，大不了我把你扛回家？”

    袁谦喝完，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

    远处传来几个小孩子说话的声音，现在是假期，他们多半是从宿舍区跑到学校玩的。

    “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这么开心？”他自言自语。

    胡微想到自己中学时候，不太认真读书，再加上家里闹离婚，整个家里乌烟瘴气，她也不太愿意多待。父母其实也没什么空腾出手管她，所以她也像这样疯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