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相片中的面孔慢慢与施妙音的脸重叠,他后来也曾见过施妹尼染上毒瘾的样子,恐怖骇人,仿佛骷髅人形,已经与那时大有不同。
但是施妙音小脸确实与她有八分相似,除却一对小小梨涡。
而这梨涡的基因属于谁他再清楚不过,活了二十几年,他也就记得那一个男人唇边笑意,一双善于骗人的深陷眼睛,外加两只同样具有欺骗性的酒窝点缀,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机关算尽。
“后悔吗?”姚宁远声音轻到过路的老鼠都听不到。
“一定后悔吧,抛家弃子,跟他四处逃亡,看看你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夜风呼呼的挂着面前灰烬火星,风一吹就散的灰烬们也要学虔诚信徒,死后逃脱升天,去到那遥不可及的天堂。青年声音很笃定,但对面并没有任何回答。
只剩寂静空气与他作伴。
半夜十分施妙音照例想在洗漱间洗个澡后窝在沙发睡觉,可是黑子去而复返很快被陆津安排将她送到自己家中照看。
他的家很大,一个佣人也没有,在夜色中透出鬼气森森的Yin冷。
可施妙音从小混在充斥各类罪犯的社会夹缝,这点儿事情并不能使她恐惧。
她的房间在一楼客卧,黑子将她送进就急忙走掉仿佛又有什么大事要办。
根本没有心思观察自己房间,她很快摸到二楼陆津的房间。
在主卧好好参观一遍,又在套间的独立浴室里泡一个热水澡,她才裹着从他衣柜翻出来的宽大T恤作为睡衣,钻进他的被子里,小脸埋进绵软的羽绒枕,用力翕动鼻翼试图捕捉他身上的味道。
可惜都是淡淡洗涤剂的清新,完全没有男人身上烟草和荷尔蒙迷人气息。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淅沥沥的下起雨,正是姚母说的梅雨季节。
雨水不停打在透明落地窗上,又汇聚成小溪流淌到地上,少女在绵密声音中一点儿也不困,睁大眼睛蹬着头顶水晶灯出神。
手指情不自禁摸到自己柔软的唇瓣,之后又将牙齿分开,学着他今天将指头塞进去的模样用柔软的舌头舔了舔手指。脑中冒出一个羞耻的念头。
下次有机会她一定要吻他性感下巴,再舔一舔朱色的唇rou,尝一尝他嘴里的舌头是不是也像他的脏话一样那么刺人坚硬。
氤氲shi气与窗外雨声都在勾勒一出暧昧气氛。
她不由得想起那晚他们一同躲在榕树跟下山洞,夜里起了大风,不停卷起他们的衣摆。施妙音不知道黑子何时会来援救,只能不停将手伸到陆津鼻息下探寻他活着的证据。
他人苍白无力地躺在那里,可鼻息滚烫,她疑心他因伤口发烧,很快变身一条棉被紧紧将他裹住。人和人取暖,无外乎模仿猫狗抱团。
那夜里她耳朵压着他胸口听他沉沉有力心跳,迷蒙间走入光怪陆离的一方天地。
第二十六章:头香(加更两章合一)
梦里是她童年少有的快乐时光,刚过完除夕,正月初一照例阿爹总要在凌晨赶回家带着母女俩开辆破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寺庙烧香拜佛。
虽然阿爹做杀人放火生意,却异常迷信头柱香能带来平安好运。不过依照几年后运势,横尸街头后一场大火连全尸都没留,早知其实不用如此费心费力。
天没亮,附近方圆一百公里的村民全都赶来山,上排队,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寺庙敲钟,破旧朱漆木门被打开门栓,很快李兆拉着施妹尼一拥而上,松开扯着女儿的左手。
梦里施妙音仍然是个不急不躁的性子,仿佛经历十几年人生的无欲无求,带着冷眼旁观,淡淡疏离。
她绕过纷争人群和冒着白烟的香炉,走到大佛殿门外去好奇窥探里头的金身佛祖。只为了看一看去年用香火钱镀了金衣的佛祖有没有变得更加威武。
那尊释迦摩尼可真是大,她抬起头怎么看也窥不到佛祖慈善面容,仿佛高大房顶自带一方Yin暗的雾气将他的脸团团包裹,只露出席地而坐的佛手与坐姿莲盆。
少女垫脚仰脖很快失去兴趣,转而看到面前供奉桌上摆了许多新鲜瓜果与酥脆外壳的鲜花饼。
肚子的饿意来的凶猛,她不记得早上父母带她出门时有没有给她塞些吃食,可是望着飘香的圆饼和上面的粉色莲花印记,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再回头望一望所有人都在外面围着师傅交钱抢香,她站在这里似乎用一门就与世隔绝,才放心往前走一步,伸手就要去抓来吃。
只差一毫米距离,她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随后被来人强迫扯进钢筋水泥般的怀里,捂着嘴绑到佛像后Yin暗角落。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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