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没有问出来的。
谢倾走得却一点也不丧气,知道有事儿了就好说了,总比自己瞎猜强。
把老爷子做的事儿查个底朝天,不信找不出些蛛丝马迹来。
她心里有了底,任务一股脑儿扔给谷峪,回去就把自己给钉在公司了。
谢氏偌大一个集团,她年纪轻轻坐上头一把交椅,不服她的人多得很,而且看着谢氏的发展停滞,谢倾天天都忙得像分出了几个人。
谢毓那边是好的态势,对谢氏就是不好的消息,开会的时候,有老一辈的叹气,装模作样地说没想到谢广峦这样宽厚的人,会养出一条中山狼,那谢毓先是搞臭了自己的名声,污了谢家的颜面,又开了个公司和妹妹公开叫板。
谢倾当时就扔了文件夹。
她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开口的那人:“谢毓那边我心里有数,打压是肯定的,不劳诸位费心。只会给人泼脏水逞口舌之快的,我谢倾也奉陪不起。”
老一派的企业很多都有这种问题。管事儿的人太多,却一大半都是草包,做实事儿根本不行。谢倾早想把那些人赶出董事会了。
打压她不会,不奉陪那些草包却是真的。
入了夏,谢氏的股东大会大洗牌,一批站在谢倾身后的小股东上位。
没人知道那几个月谢倾过的什么日子,没有一天睡眠时间超过四个小时。她见天儿地到处跑,踏坏了六双高跟鞋。娇小姐淋着雨下工地,都能给工人搭把手了。
她两手抓,内外都不放松。
市场还是打不开,但谢氏内部的阻力终于基本解决了。她现在可以放开手去应对外部竞争,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受人掣肘。
晚上谢倾带着一帮人去唱k放松,她喝多了些,觉得头晕得紧,拿着杯凉水就出了门。
使劲揉着眉心,她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没留神撞上一个人的胸膛。她低着头道歉让开身子,却看那人没动。
两边包厢的吼声震耳欲聋,她迟疑着抬头看向那个人,就看到谢毓穿着件简单的衬衣,领口的纽扣都规整地扣着,一手插裤兜,一手拿着车钥匙,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
她的酒彻底醒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谢毓皱起了眉,他低声说了句什么,音量低得似乎压根没打算让她听见。
她眨了眨眼,直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带了些谁也没察觉的贪婪。
有好久好久都没看见他了。
其实忙起来的时候,她基本不会想起他来,偶尔在新闻上文件上看到他或者他的公司的名字,她也只有一瞬间的失神,生活压迫得她没有多余的地儿腾给他,但这不代表,这个人不重要,或者她不在乎。
她只是很清楚,这时节,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生活不给她机会,他也不给她机会。
谢毓拿出那只插在裤兜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到自己面前,他高她不少,于是微弯了腰,皱着眉对上她的眼:“醉了?”
谢倾脑子里转得飞快,挣开他的束缚,嚷了一句:“我没醉!我还要喝!”
谢毓的眉头果然皱成了死疙瘩,重新把她拉回来,这回抓在了手腕上,拖着她往外走。
谢倾装疯装得起劲,大声叫嚷着,又蹦又跳,谢毓就顺着她的意,把她抓得越发紧。
她心满意足地被谢毓塞上了车,演得已经有些累了,但还是提了些力气不配合地去蹬车门,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是谢幕。
谢毓绕过车头坐进来,看谢倾已经出了层薄汗,想给她开空调,又怕她骤然一凉身体受不了,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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