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鳕看着莫逆的身影慢慢清楚,然后听到他好像理所当然的那么句话,心里有点堵。
她跟他不一样,他是在跟她不断相处中,越来越坚信自己的选择,她正好相反。莫逆以前心有大道,最是无私,现在心里只有元鳕。
原先的元鳕是个妖物,什么事只要自己爽,别人死活她不管,现在她做不到了,她得为莫逆着想。
她以为她可以保护好龙婆和吴芸的,可事实上是不能,没经历她们冰冷地躺在她怀里,她不知道原来她真的胆子不大,她豁不出去了。
迟加遇说的没错,双拳难敌四脚,她保自己都难,莫逆来了她更保不了。
所以她不要他帮她:“我不认识他。”
很拙劣的谎话。
莫逆没有回头,还是面对着敌人,话却是对元鳕说:“不认识我你要跟我做那种事。”
元鳕:“……”
迟加遇没空看他们装不认识,既然到这一步,势必至死方休了,那该说清楚的话还是要说清楚。“你把霍保川杀了,还拿到了他的财产,他不可能毫无还击之力的,他可是霍保川。所以你对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你掌握了他哪个弱点?”
元鳕就知道他是狗急了跳墙:“你不如直接问我,手里有你哪些把柄。”
迟加遇脸色沉下去了:“不管你有什么,现在你人在我手里,你没有说话的机会。”
元鳕往前走了一步,正好站在风口中央,风灌过来,吹起龙婆给她做的头帽,吹动她不到膝盖的短裙,隐隐可见到短刀的刀套。
她脊梁上纹的是百兽,她心里装的是苍穹,她今要迟加遇死,就不会让他活着出汀坊。
“我要是没有说话的机会,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废话?你这种人能直接动手绝对动手,跟说我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知道,我对你过去做的恶了解多少,够不够给你判死刑的。”
她淡淡说着,越说,迟加遇越心里没底,他真的不怕她,她没什么可怕的,一个臭娘们能有什么能耐,可她这话怎么那么叫他慌张?他没接话,心里在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说,怎么做。
元鳕就让他死的明白:“你跟霍保川的整条人口拐卖流水线都在我手里了。当然,你们很聪明,有脱身的辙,可你们忽略了一点,替罪羊都是贪得无厌的,谁给的钱更多,就替谁办事。你们以为河北邢台那案子算了了,但你考虑过为什么最近会有风声出来,说真正的头目还逍遥法外?”
迟加遇听说了,也想到是她捣的鬼,可先前跟霍保川合作,所有出面的活儿都是他来,根本用不着他干什么,他只是做那个暗地里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就算最后翻案,查到那案子罪魁祸首是霍保川,也跟他迟加遇八竿子打不着。Pǒ18.cǒм
他着急处理元鳕,是她和当年那几个小孩见过他,现在那些人都死了,就剩元鳕一个了,而且还是个人Jing,不知道手里有他多少事儿,他自然是宁愿铤而走险也要办了她。
元鳕看他不说话了,明显在琢磨对策:“的确,那帮替罪羊再怎么倒戈也找不到你头上,顶多让霍保川辛苦经营的一世英名坍塌,但他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他未必不给他们留点你犯罪的证据。”
迟加遇陡然看过去,这话让他发寒,应该是他占上风的啊,怎么感觉被这个女人拿走了主动权?
元鳕告诉他:“你表面上跟霍保川穿一条裤子,实际上你并不信任他,因为你觉得你爸受他牵制,你到底是迟广的儿子,不可能吃里扒外跟霍保川多亲。霍保川也从不信任你,你让他出面维系各路关系,他未必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所以他从来没瞒着他的上、下线,他有一位军师。”
迟加遇越来越听不下去了,可元鳕还没说完:“早年跟霍保川关系密切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莫逆,你也可以把‘军师’这盆脏水泼到莫逆身上,如果你真的被指控了,你也一定会这么做。但是姓迟的,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给你的犯罪事实加码?”
迟加遇没想到这一点,但既然元鳕告诉他了,他就更不能让她活着出去了,“本来我不知道这么些事,还得感谢你,告诉了我,让我宰你的时候绝不留情。”
元鳕笑,讽刺地笑:“我敢告诉你,就是你这点人,对我造不成威胁。”
迟加遇也笑:“虽然我觉得你是在垂死挣扎,但不得不说,你真挺有本事的,在那样的环境里,你还能活下来,还能翻盘。不过可惜了,你还是太嫩了,嫩就得被捏死。”
他也知道元鳕曾经生活的环境多难,生不如死,不知道白天黑夜,只知道有一个时间是要被蹂躏欺辱,还有一个时间是要给他们看毛片,看幼交,兽交,SM,教他们怎么做一个奴隶,怎么取悦主人……到他们被卖之前,他们什么都不会,只会交配,那叫个环境吗?
元鳕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这不都是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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