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納仔細回推昨日白雪一言一行、所有的應對,不得不心情沈重的得出結論:他與皇后陛下關心則亂,會把整件事情歸咎在鏡之主君身上,主要還是受到了白雪受傷後的言詞與反應影響。
白雪公主太聰明了,就算他在她面前,已盡量避免鏡之主君對她懷抱仇恨之心的可能性,但在討論中,她得知了這麼多細節,恐怕早就猜出來他與皇后陛下最憂心的事情。
偏偏皇后陛下與鏡之主君的關係非比尋常,這件事情身為外人的格林納都能察覺,更別提與皇后陛下關係親暱的白雪。身為一名多年仰賴後母照料、又極其依戀後母的孩子,得知與後母關係密切的男人,有加害自己的可能性,心中會感到不安是很正常的,問題是,白雪的反應實在是太過超出想像。
她既不大哭大鬧,也不對皇后顯露出任何防備之意,反倒刻意弄傷自己,以博取更多的關愛,甚至還刻意誤導他們,讓皇后對鏡之主君更加疑慮。能夠施展出這樣的手段,她不但擁有強大的自信,而且對自己也夠狠辣。
白雪雖傷得不算多嚴重,但那真真切切的傷口可不是用顏料塗出來的。在這樣的年紀,身份高貴的少女,又哪個不愛惜自己的美麗、不願自己身上出現一點瑕疵,偏偏她就能用自己做賭注。
若不是他能追蹤魔法殘留的痕跡、之前試圖瞭解過鏡之主君的習於使用的魔法體系、並且教了白雪半年魔法,也不可能在今早就發現所有的疑點都出在白雪身上。皇后既是真心關愛公主,眼看公主受傷,與鏡之主君間必定會生出嫌隙,若遲遲找不出主謀,皇后的心最後會越來越偏向誰,其實十分明顯,而恐怕這才是公主的目的。
眼看格林納久久未發一語,白雪有些急了,忍不住起身走到鏡之門扉前開口道:「她不可能丟下我不管,一定是被那個人帶走了,這面鏡子應該就是能進出鏡之國度的那扇門。你不是多少知道一點鏡之國度的魔法體系,能不能帶我進去找她。」
此時此刻,她那著急的模樣,終於有點像是十二歲無助的少女了。格林納在心中嘆了一氣,走到巨鏡前,以魔力細細探查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說道。
「公主殿下,昨天用魔法把你弄傷的人,其實是殿下自己吧?」
格林納並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他既說出來了,必定是有一定的證據,白雪也沒否認,只是放緩了語氣說道:「導師,我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應該是找回皇后陛下,她無緣無故失蹤,說不定是遇到危險了。」
「無緣無故?」格林納苦笑:「如果皇后陛下真的如公主所說,能夠透過這扇門進去鏡之國度見到鏡之主君,在昨天的事情發生後,她去找了鏡之主君並且失蹤,恐怕很難說是無緣無故。」
白雪一時間似乎有些聽不懂他說的話,巴眨著美麗的雙眼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你是說,她是因為我做的那些事而失蹤?」
「我也只是推測,可能只是武斷的妄論,正如昨日我與皇后陛下武斷地認為傷害公主殿下的人是鏡之主君一樣。但是皇后陛下為了殿下的傷如此心急,萬一面對鏡之主君時態度不慎,你認為鏡之主君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99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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