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幼崽满三个月体检那天,池澈影要去看新办公室。她本想提前或延后,但白霜说他可以自己带他们去。
他有驾照,旁观她开车也学了个差不多。但池澈影不放心,更不可能准他用袖里乾坤装孩子。最后还是让池兆南差了家里司机过来,她才放心离开。
产业园在市郊新区,池澈影去了才发现,同系的那个学弟还带了林卓然。
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白霜不在,这已经是三个月里碰到的第四个前男友了。
卓然说来了解一下,他在准备秋招。眼镜学弟没等她问,就笑嘻嘻卖兄弟。
池澈影也笑,抱胸端详一番从头到脚都不自在的前男友,我们也没钱去秋招,你是想送上门当苦力吗?
我就随便看看,林卓然摸了摸鼻子,又胡乱挠了挠头顶薄薄的青茬,就是不肯和她对视,论文写得差不多了,闲着也是闲着。
理由找得拙劣,但不在意的人永远不会在意。她只会继续转过头去和别人交谈,明艳大方,神采飞扬。年少时锋利的倨傲轻狂被妥善包裹,如今是他无法匹及的从容自信。
鸿沟天堑般的差距,已经不只是在读书和入社会的问题。
人还没来齐,她似乎是等得无聊,低头不知给谁发信息。
林卓然纠结片刻,从裤兜摸了盒国酒香30,状似不经意问她:来一根?
很久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池澈影教他吸烟,分享濡shi的烟嘴,连触碰到的手指都勾人暧昧。
她明显愣住,大概是想起什么,却也不怀念,早就戒了。白霜总盯她吸烟,后来又是孕夫,她都不记得最后一次吸烟是多久了。
挺好的。林卓然收回去,走到窗边默默点火。烟里的酒香沁满肺管,一支很快燃到了头,要等的人也到齐。
中途池澈影接了个电话,白霜那边结束说想过来。她扫了眼林卓然,最后还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心态占了上风,给他发了定位。
你跟孩子的,呃,父亲,还没结婚啊?林卓然避之不及,听到一点墙角,小声问她。
他其实很嫉妒池澈影。嫉妒她潇洒自在,嫉妒她说分手就抽身比谁都快,嫉妒她毫不留恋也从不回头。
她恣意,她率性,她永远不会被感情束缚,连孩子都不会成为她非结婚不可的理由。
嫉妒,羡慕,倒不如说本质上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无法坦荡放下,便无比在意她后来的恋情。这点介怀贯彻了他整个大学生涯,令他不齿,也令他彷徨。
池澈影木着脸,嗯。其实结婚好像也不是不行,但风颂一直没有更新证件的消息,再加上现况平稳,感觉没什么提起结婚的由头。
她还抱有一半对婚姻的神圣向往,另一半则是被池兆南洗脑后的冷静非常她深知,头脑冲动的人们总是这样,不假思索地剖心坼肝承诺,还傻笑着主动戴上枷锁。踏入婚姻,确实是只有年轻时才干得出来的蠢事。
池澈影的无动于衷令林卓然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哥们儿产生了一丝同情,并促使他在见到真人后,抛开对他孩子父亲身份的总之不是羡慕,主动向他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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