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之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将她抱得很紧,温热的胸膛似乎可以藏进所有的委屈,云千凝埋在他怀里,只觉得泪意更甚。
“千蹊哥哥···”
自己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自己竟然还和千蹊哥哥在这里自在逍遥,她在这一刻无比厌恶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裴千蹊眉眼在那张纸上轻轻一扫,便知晓了全部内容,和那人在信中所述差不多,他剑眉微凝,那人怎么还没有动作?
怀里的娇娇仍在颤抖,语气中略带呜咽,像是有一捆线将他的心骤然收紧。
“阿凝,听我说,好不好?”
裴千蹊轻轻拍着怀里自责的小人儿,声音极轻,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
怀里人抬起小脸,脸颊上泪痕斑驳,他用指腹一一抹去,缓缓道:
“阿凝,世叔在朝堂之事,东宫只是一个引子,决不能怪罪于你。”
“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阿凝这么聪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却想不通了?”
他语气含笑,云千凝心中沉闷也被他带着稍缓了些。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乎人乎?”搂着纤腰的手用力了些,裴千蹊耐心地给自责的心肝儿解惑。
一语惊醒梦中人,父亲在朝堂锋芒过盛,难免会让有心人担心,让帝王忌惮,所以才会想加以制衡,就算没有萧泽漆这一遭,也是迟早的事。
云千凝看着在微风中款款摇曳的芙蕖,那荷叶硕大如碧玉盘,风儿吹过,其上水珠顽皮滚动,可是怎么滚也滚不出荷叶的边角。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权臣的下场都不会好过。
道理如此,心里这道坎儿却依旧过不去。
云千凝心中憋闷,埋在他怀里不说话,过了许久,才闷闷道:
“阿娘让我们来姑苏之前,是否就已经知晓了?还有千蹊哥哥,你是不是也一直瞒着阿凝?”
看他刚才的表现,显然不是和自己一样刚刚知道。
“我想,伯母是不想让阿凝担心,更不愿波及到你。”裴千蹊揉着她的小脑袋,缓缓开口。
“至于我···是自己猜到的,伯母让阿凝与我一同来姑苏,想是不愿让你知晓府中变故,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和阿凝说的。”
原是这样,除了她,其余人都知道侯府如今的处境,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千蹊哥哥,我们早日回金陵吧。”
像是下定决心,云千凝抬起头,郑重地对裴千蹊说道,逃避无法解决问题,更何况这里早就群狼环伺,险象环生,她不愿在这样的庇护下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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