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跪在水边,全身特别难受。这种难受不太好形容,有点像剧烈运动以后肌rou发酸,又像蹲着太久猛得站起腿麻,她难得有如此接近“人”的体验,一时间竟没有站起来。
对面少年的板鞋浸在水里,小腿也shi了一片,他微微凑近,好奇地打量谢期。
谢期勉强抬起脖子,看着半蹲在她面前的少年。少年长得乖净,黑漆漆的眼珠占据了眼眶的大部分,微微睁大眼看她时有种人畜无害的无辜感。
他一只手掌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向她伸过来:“你看起来很不舒服,需要我扶你吗?”
手掌薄薄的,自然曲起的五指纤细白嫩,毫无威慑力。
谢期:“……有劳。”
少年勉强撑着谢期的身体,慢慢走到河边。淌过凉凉的河水,少年扶着她爬上了大石头,呼了一口气道:“这片滩涂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人踏足了,你是怎么顺着河流飘过来的?”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少年笑容天真又可爱:“我听说长江下游的水里有很多辐射变异后的物种,就想来看看。”
谢期紧了紧拳头,试图积攒起力气:“这里很危险,你成年前不要再来,成年了也最好别来。”
少年歪头打量谢期,有点不服气:“可是我已经性别分化了,我长大了。”
谢期深知这个年龄段的未成年自我意识十分强烈,只把生理成长当成成熟的标志,来自他人的劝告也不会接受,于是不再劝他,自顾自调整身体状态。
体感是那种察觉到雷雨天即将到来之前那种气闷黏腻,深埋在肌肤下的腺体似乎在膨胀变化,使谢期身上原来干燥中性的Alpha信息素变得温软清透。
明明身上的器官没有改变,可她的信息素生生从Alpha变成了Omega的。
谢期慢慢吐出一口气,嘀咕道:“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
谢期又回想起了刚才的场景,在荀深说完那句话以后他身上的信息素气味陡然一变,居然生生变成了清甜的信息素,一呼一吸间闻到的信息素气味仿佛带着火星子,一路烧到了谢期心底,她愣是被腺体部位升起的灼热疼痛刺激地猛然后退。
一脚踹开车门时,她听见荀深低声道:“打在你腺体里的抑制剂,怎么样,这滋味还熟悉吗?”
熟不熟悉不知道,但是滋味是真难熬。
就像谢期感慨的那句,那一瞬间的变化当真颠覆她的认知,荀深在她眼前释放出了Omega信息素,而她被荀深影响着,或者说,是荀深的反应诱发了她腺体里的抑制剂,使自己也转化了性别。
……每个字都是槽点。
这款抑制剂的效果会维持多久,是否有副作用,甚至连荀深是什么时候打进她腺体里的,谢期一概不知。
但是联系荀深之前说的话,可能他们之间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难道自己当年被追杀不是因为截了荀深的货,而是别的原因?
难怪周嘉川在政府大楼里释放威压的时候荀深表情会那么异样,敢情他是装A的O。简直爆炸性新闻,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吗?
谢期低头默默的头脑风暴,无视了旁边的中二少年,自我意识过剩的中二少年却主动凑上来刷存在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谢期收起思绪,语气平平:“朱律。”假名就是说的这么心怀坦荡无可不言。
小少年眨眨眼,有些惊讶:“我们的名字好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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