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秀,女,叁龄叁月,卒。
阿箩远远地就听到前面传来一片凄凉的哭声,走进姜府,有数十人围在池子旁大哭大喊,趴在池边的一对夫妇哭得最凄凉。
池子甚大,当央不定地飘着一个小姑娘,只见一人拿着捕鱼之具捞起小姑娘。
小姑娘出池,命数正尽,七爷散了姜灵秀的Yin魂,八爷吸了姜灵秀的阳魂。
夫妇探其鼻息,探不得温热的鼻息,他们哭声瞬间加倍:“我的姑娘啊……”
见大家哭得如此伤心,阿箩恍惚记得在望乡台看到的光景,触着旧事,她鼻头有了丝丝酸意。
阿箩把脸仰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二位黑白爷阅历深,早已见怪不怪了,哭声不能触动一颗良心,他们勾走的魂装进袋子里,只淡不济得说一句又弱一个,之后不做一刻逗留,拔步离开了姜家。
阿箩心下很是恻然,离开姜家以后不曾罗唣,二狗子来找她说话,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背脸过儿强笑一笑。
背过脸儿恰好对上了七爷的眼睛,她说:“小姑娘好小呢,就要去地府报道了,好可怜,希望她在黄泉路上可以还魂吧,七爷,您说小姑娘会还魂吗?”
谢必安见问,没有出声搭理,阿箩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更加郁闷,只是再纳闷也无可如何,只是自己伤心罢了。
她自己说要提魂,范无咎便把转了魂的袋子丢给她,说:“掉一只灵魂,进油锅一次,七爷护不住你。”
阿箩小心翼翼接过,把袋子背在肩上。
袋上贴了红字黄底符纸,符纸能封印镇压魂魄,除非把封印撕掉,否则袋子里的鬼魂是出不来的。
阿箩记得她的魂没有被符纸封印镇压,她是当日最后一只魂,魂出rou体以后,八爷将一袋灵魂交给了牛头马面去区处,然后洋洋洒洒带着二狗子下番了,而七爷提着她断开的灵魂去找土地爷报道,还跟着她去黄泉路。
七爷说是顺路,顺路到Yin间第八站。
并不是所有魂都要七爷八爷亲自勾,勾魂的还有神婆,有土地庙就有神婆。神婆勾了魂只要拿到土地庙去,Yin府的牛头马面就会来收。
七爷八爷今日要勾的魂不多,袋子装了七八只时阿箩已经背不动了,低低飘着,但一双赤脚还是不触到地。
越背越重,阿箩起步都艰难,累得呼吸加重,香汗也出,原来鬼魂也会流汗啊,她咬咬牙,一股劲儿飘到谢必安身后,和猴子一样,放肆地猴在谢必安背后,心上忘了此举并不妥当与雅观。
七爷身上散着淡淡的温暖,阿箩加紧一抱,说:“七爷,魂好重,阿箩背不动了。”
谢必安反手拿过装魂的袋子,对范无咎说:“你数日未归府,今日你将魂交给鬼差,顺道回去罢,范府的杂草该除一除。”
范无咎皱着眉头接过,淡淡问一句:“你去哪儿?”
谢必安望望天色,看看猴在背上发蔫的阿箩,扯谎说:“看看能不能抓几只恶鬼。”
“你对小鬼倒是用了些工夫……”谢必安扯的谎很明显,范无咎眉头皱得更深,看着举动欠斟酌的阿箩想说几句,只是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谢必安的身影已不在眼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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