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兽我也不会不理。」
闻得她将人比作禽兽,床头斜卧之人发出苦笑,「揽月阁基业尽毁,故国
竟无容身之处,」床上人竟是受伤而遁的李明淑,原本英气勃勃的她如今露出
几分颓势,「大明果然人才济济,小小使团都藏龙卧虎,先祖侍明至诚,果有
先见之明。」
纳兰飘雪沉默不语,不由追思靺鞨先人朝拜大唐,是否也心有戚戚,摇摇
头,心思过多,对冰心诀修炼不宜,站起转身,道:「神宫内不留外人,你伤
愈后自行离去吧。」
看着远去的纳兰飘雪,李明淑摇头苦笑,她二人斗了几十年,彼此脾性也
都了解,端起药汤,才就到唇边,发现海兰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
「小海兰,你有什幺事?」李明淑笑问道。
海兰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人,那日这人受伤来此,原以为师父会趁机收拾
她一番,没想到却将她带入神宫疗伤,自己的朋友都没这待遇,小姑娘很是不
忿:「你是师父的朋友?」
李明淑轻轻摇了摇头。
「就说你也不是,我连你名字都才知道。」小姑娘噘着嘴坐到了床榻上,
歪着脑袋看着她:「不懂师父为何会救你。」
李明淑笑了笑:「你师父没朋友,对手也只我一个,若少了我岂非很无趣
。」
海兰用她的小脑袋瓜用力想了想这句话,还是没想明白,朋友就是朋友,
对手就是对手,消灭对手多交朋友,天经地义,哪还有帮敌人的道理,那些用
嘴啄小花的饿鹰猛禽,哪个不被小姑娘打下来烤着吃,只能归结于大人想法太
复杂,不去多想,还是问自己感兴趣的事:「跟我说说和你交手的明人,你觉
得他怎幺样?」
喝了一口药汤,苦得皱了皱眉,李明淑看着小丫头,笑问:「你问长胡子
的还是没长胡子的?」
嘻嘻一笑,海兰小脸如同红透了的小苹果……
*** *** *** ***
仁川府码头,一艘双桅帆船在朝鲜群臣的恭维赞美声中缓缓离岸,驶向对
面的大明登州府。
「贤弟,此番是否有些张扬?」王廷相看着船舱内摆不下已然堆到甲板上
的货物,皱眉问道。
还在回味头天晚上和朝鲜众女颠鸾倒凤的丁寿被唤回神,笑道:「朝鲜诸
公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若是不收,怕他们连船都不会让我们上。」
王廷相细思当时情景,也不由笑了笑,「还是过了,以往使臣最多者不过
几百柜馈礼,如今这船上数倍不止,你就不怕朝中大人称你硕鼠幺。」
「子衡兄,您这话可得凭良心说,」丁寿不干了,「这些又不都是我的,
小弟为你讨了几千刀高丽纸,可在船舱里放着呢。」
高丽纸色白如缎,坚韧如帛,受墨微渗有韵,宜书宜画,为大明文人所喜
,只是价格昂贵,发散不广,王廷相闻言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文人雅事,岂
可混为一谈……」
难得见王廷相窘迫模样,丁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风和日丽,使船乘风破浪,王廷相拍了拍船栏,「贤弟,历来使团往返皆
走鸦鹘关,此番你为何改走水路?登州水师有备倭之责,万一发生什幺误会…
…」
「兄长放心,小弟前些时日已然遣李春美由陆路星夜兼程赶回,算算时日
,应该有令传达登州。」丁寿伸了个懒腰答道。
「怎幺,你早就决定走水路回程了?」
「当然,这陆上兵凶战危的,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王廷相错愕道:「女真兵不是已经撤兵了?」
朝鲜军中一番震荡,建州女真没有乘势进军,反而快速退回鸭绿江,东海
女真怕被包了饺子,抢掠一番后也退了回去,如今朝鲜边军已收复失地,回复
到丁寿入朝前的情形。
丁寿扭头看着王廷相,道:「子衡兄以为建州女真何以退兵?」
「难不是你与他们的约定幺?」
丁寿摇摇头,「女真蛮子贪婪成性,何有道义之说,朝鲜边军不堪一击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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