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临川在身边早已睡熟,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即便在外人看来我二人乃是天造地设情投意合,可是我心中却总有一股莫名的慌乱,总觉得有些事不对劲。
他揽着我,我隔着他的肩膀看向窗外明朗的圆月,不知怎的,他下午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
他说那娘娘庙里供奉的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他又在初次见我便问我,那娘娘庙里的神像像我么?
若不是我对自己心知肚明,这十八年来我生活得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我甚至要以为他口中那世间最好的女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了。
临川睡得平稳,身上凉凉的,他抱着我的时候好似一块凉玉,在这燥热夏日,到也是解暑了。只是他抱得紧,仿佛生怕我从他怀里逃脱了似的,紧紧将双手固在我的腰间。
只是忽然我隐约看见窗外的圆月下立了个影子,不真切,好似虚妄。
那距离不近不远,只是背影,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不知怎的,我忽然心中一阵悸动,只觉得一股无名忧伤袭上心头。
那人缓缓转了身,不经意便对上了我的眸子,他一惊,好似看见临川怀中的我。我亦是一怔,猛不迭往后退去。大概是动静大了,吵醒了临川,他猛地睁眼,眼中竟全是杀气——“侍月?!”
“有人……”我指着窗外,小声说。
我浑身未着片缕,临川亦是如此,他一把抓过旁边的软袍裹在身上,看向窗外的人影。
那虚妄的影子晃了晃,忽而又飘走了。
我见临川面色不佳,便上前问,“临川?”
他却置若罔闻,双手情不自禁握成拳头,盯着方才那人离去的地方,眼中满是怒意。
“怎么了?”
我坐在床上,手中紧紧抓着薄被盖在自己身上,不知如何进退。
他往窗边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望向我,“你在家里待着,莫要出门。”他说完,便忽然自窗一跃而出,我惊呼,连忙钻出被子——
“临川!”
我奔到窗边,朝着外面看去。却见临川早已跳到不远处一屋檐上,在他对面,立着方才那人。
我连忙抓起件袍子披在身上,仰头望向那月下矗立的二人——他们之前说过些什么我并未听见,只见临川唇边g了个笑,“我没想到你竟如此执着,怎么,刚醒来就迫不及待来看你那孽徒与我交欢吗?”
我一愣,孽徒?是我?
那人清清冷冷的回他,“休得胡言。”
“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胡言乱语。”说罢,他竟飞身向那人,手中拳气大盛。
但见那人身影一闪,与临川擦肩而过,他好似并不恋战,身法总以躲避为主。
“呵,曾经都说你是天君麾下第一红人,是那天宫中文武双全之人,怎么,被我打得差点魂飞魄散之后就成怂蛋了吗?连我的拳都不敢吃了吗?!”
临川杀意越来越盛,双眼竟微泛红光,他衣袍微微飘起,胸前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一片黑色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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