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有初只花了一个礼拜，就读完了她能拿到的所有剧本，这在五年前根本无法想象。

    那时候她每天收到的剧本跟各类拍摄邀约，就能塞爆经纪人的邮箱跟她保姆车的后备箱。

    她最终选中了一部低成本的爱情电影，《恶女》。

    创作团队非常年轻，哪怕不以晏有初的标准来判断，导演是个彻底的新人，在此之前她唯一的作品，是一段时长五分钟的毕业短片。

    那短片极具个人风格，尤其是光线跟音乐的运用非常……“古怪”，这是大多数人的评价，晏有初觉得“别致”这个形容词会更恰当，她很喜欢。

    于是，她独自一人前去试镜。

    当晏有初从几个明显整容过头、并且正拿着手机直播的年轻女孩身边走过，出现那间简陋又拥挤、一晚上价格绝对不超过200块钱的酒店试镜房间里时，导演，一个爆炸头戴着黑框眼镜的女b，像个真正的粉丝一样尖叫出声。

    “……晏老师您真的回来了…我就知道，那不是真的！绝对不对，您不是那样的…您这是迷路………什么？您真的…天呢，我真是很荣幸…什…啊，那…那太好了……”

    她在语无l次并且喋喋不休地表达10分钟对晏有初的仰慕之后，突然冲出门去，抱歉地对那些显然并不是诚心来试镜的人表示遗憾，然后又慌张地缩回角落里，开始打电话。

    “……我才不管你是凌晨几点躺下的，现在晏有初就在我的面前，你最好五分钟……”

    她停顿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晏有初交叠在膝头的指尖，就像是一只饥肠辘辘许久的流浪猫突然得到了一条b自己还长大两倍的秋刀鱼，晏有初对她微笑，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导演惊醒般地低下头，脸上红chao甚至蔓延到了后颈。

    “……哪个晏有初？”手机那头的声音把她的理智重新拽了回来，她压着嗓子继续尖叫，仿佛对面的是个智商只有50的听障患者，“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晏有初，你这个蠢蛋！”

    不到三分钟，整个创作团队就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在晏有初面前集合，他们就像是急于在晏有初展示一切优势的追求者，花了足足三个小时跟讲述晏有初讲述创作理念。

    晏有初原本就不多的犹豫被彻底打消了。

    她表示自己随时可以接受试镜，那一刻导演看起来已经激动得喘不过气了，然后所有人……除了晏有初，都开始疯狂地寻找什么，晏有初几乎是惊恐地看着他们，直到一个男o从导演的屁股底下翻出她的吸入器塞进她的嘴里。

    导演很快平静下来，b晏有初想的还要快一点。

    当那个男o，团队中唯一的o红着脸看向晏有初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信息素居然因为情绪的波动跑出了一点，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就像是锋利纸划伤了手指。

    “抱歉，”她低声道歉，甚至有点惊慌，那个男o摇了摇头，脸却更红了，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个，晏有初为此松了口气。

    “晏老师，可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一，”导演声音沙哑地开口，“不过电影会按时开机的……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女孩两手互相绞着，用力到皮rou发白，“…资金还有演员……总有办法的……对吧？”

    “如果资金有任何问题，我可以帮忙。”

    晏有初如果知道这句话会让她嚎啕大哭的话，她根本不会说，而是会直接把钱划过去。

    “我要开工了。”

    晏有初在进组前的一个礼拜，才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经纪人罗樱，罗樱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已经被这个腌臜w浊、劣币驱逐良币的圈子给彻底b疯了，

    “换一个吧，”她小心地建议着，并且在晏有初的桌上翻找着其他更好的选项，晏有初知道她一定会失败。

    她只收到了三个剧本，除了这部电影外，剩下的两个是用“粗制lan造”来形容都算表扬的电视剧，给她的角色更是毫无价值。

    “这是最好的了。”

    晏有初的平静让罗樱的担心迅速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愤怒，她努力压制着，可晏有初居然不知死活地又添上了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