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死状确如张清所说,血rou俱无,面目全非,空荡荡的骨架子凄凄惨惨地躺在华丽的衣物里,十分可怖。
“除了死状,两个受害者的背景有没有相似之处?”苏锦书问道。
“有。”张清眼神灼灼,显然是和她想到了同一处,“死者皆为豪富,城南那个是皇商之子,这位则靠着祖荫锦衣玉食,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他想了想,又去问死者哀痛欲绝的母亲:“老夫人,敢问令郎昨日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耄耋苍苍的老夫人仔细回忆:“他昨日照常去了鹳雀坊赌钱,后来……后来应该就直接回来了吧。”
小厮在一旁补充:“禀报太太和两位大人,少爷他……昨天还去了天香楼。”
“天香楼?”张清皱眉思索,“好像……城南那名苦主在死前也去过天香楼。”
天香楼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青楼,每日里迎来送往,十分热闹。
两人又细细查问一番,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便决定亲自去往天香楼一探究竟。
护卫听到苏锦书要去的所在,面色古怪,想劝又不敢劝:“这……这个……”若是让他家大人知道他们送公子去了青楼,怕不是要扒了他们的皮?
苏锦书察觉到他想歪,眉眼弯弯:“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是去查案。”同时去游玩一番,长长见识,说起来,她前世今生还从未去过烟花之地。
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驱车将二人送到目的地。
此刻天色尚早,整条花街都冷冷清清,街面上一个人也看不见。
两人往天香楼里走了两步,苏锦书复又折转回来,对护卫道:“小哥,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我回府便还你。”她囊中羞涩,口袋中那几钱银子估计还不够在这里喝盏茶。
护卫连忙奉上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这是大人特为公子备的。”
苏锦书接过来,手感很轻,打开来看,全是一千两金额的银票,厚厚一摞。
她深感满意,收起荷包进门。
张清欲言又止,最后挤出一句:“那季棠对你倒是不错。”他想起上次季棠抱着苏锦书的情态,一股违和之感泛上心头。
“辛兄弟,我提醒你一句,季棠持身不正,摄威擅势,门下走狗众多,实在不是什么善与之辈,你最好离他远点儿,以免近墨者黑……”他好意提醒。
苏锦书神色未动:“自我入京以来,每每听人在我耳边说起他如何行事张狂,如何排除异己,可却从未见过他戕害人命,抑或做哪怕一件劳民伤财的举动,比起人言,我更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张清愣怔半天,追上去和她争辩:“就算他没有亲自做过恶事,可那些贪官污吏确实出自他门下,为害四方,人神共怒……”
苏锦书回视他:“你怎么知道,那些贪官污吏是真的忠心于他呢?”
事实也是这样,季棠位高权重,许多官员和他素昧谋面,便胆大包天在地方上打着他的名号鱼rou乡里,他鞭长莫及不好约束,待那些官员落马后,污名便算在了他头上。
而随着他名声愈差,那些官员们便愈发敢与他攀扯,形成恶性循环。
偏偏季棠行事无羁,从不在乎这些声名,也从不解释,时日久了,谣言便成了事实。
所有人都忘了,他曾经临危受命,挽大厦于将倾;他曾经肃清朝野,还天下一片清平;他曾经披肝沥胆,潜心辅佐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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